曹操连夜过小沛,马不停蹄,等到天色渐亮,才勒住马缰,放声大哭。
“妙才,元让……”
“奉孝、许褚!”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才收声回望。
见那茫茫群山,屋宇错落,炊烟升起处,此时已经有早起的农人到了田地之中劳作,一时怔忡难言。
“主公节哀,奉孝素来机变,料想不会轻掷性命,至于虎痴,一向争强好胜,只希望不要被那陈元真一刀斩了。”
荀彧在旁轻声劝慰,至于李典和吕虔等人,只能说,当时大军崩溃之时,看着旗帜倒下,应该无幸,这点也不必说了。
“痛煞我也。”
曹操捶胸顿足了好一阵子,才渐渐平息下心神。
心想,我是担心奉孝他们身死吗?我是痛惜失一臂膀。
自得了郭奉孝之后,他得兖州、到豫州,无往而不利,更是迁移天子至许都,取得至关重要的战略优势,一时顺风顺水。
若非太过顺遂,当日打南阳,张绣投降之后,他也不至于那般得意忘形,睡了张绣家婶子,结果引来反扑,失了长子和典韦……
可惜的是,曹操只以为,有些失误,经过一次都已经嫌多了。
却没料到,在十拿九稳的徐州之战中,又经历一次刻骨铭心的大败。
这次之败,谈不上什么疏忽大意,战略战术之上也没有出现大的错误,可偏偏却是败得比任何一次都要凄惨。
以至于他竟然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开解。
尤其最难过的是,就算有心集齐兵马,再攻徐州,他也没有丝毫把握,能在那人的强横武力之下,取得胜机。
“那陈元真到底是哪里蹦出来的,往日里从未听闻陈家有此麒麟子,若是他一直如此强横,陈汉瑜和陈元龙两人,也不会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竟然把如此猛将,生生送去给吕布守城,呵呵……”
荀攸在旁看着,心中也微觉凄酸,来时浩浩荡荡五万兵马,回去的时候,却只有区区不到二百人。
仓惶有若丧家之犬,更没有一丝反攻胜利的希望。
他沉声道:“主公勿忧,只等那陈元真进入兖州境内,我等就可集山川河岳之力对抗,身在徐州,民气未附,有许多手段用不出来,有此一败,非战之罪,实在是因为对手武力太强,奈何。”
曹操摇头:“徐州没有厉害谋士,陈元登身死,吕布不曾出现,想必他与陈宫两人也是栽在那小子的手上,倒是不惧有人能看穿九龙图,只不过,奉孝……”
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若是郭嘉被捉住,降了对方,那岂非什么底子都露了。
这时候不但不能再打徐州,恐怕兖州都很危险。
想要坑到陈元真,那是千难万难。
“奉孝……”
众人皆沉默。
“转道……先不回许都,我们去一个地方,见见于仙师,当初,他还欠吾一个承诺,日后道行增进也需咱们帮手,万不至于见死不救。”
果然如郭奉孝所言。
曹操真正曹遇挫折之后,就想到了于吉。
有些事情,毕竟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于吉仙师手段诡异,精研太平咒术,一旦决定全力出手,陈元真无虑也,他毕竟只得徐州一州之地,民心未曾彻底归附,根基尚不稳固,其命格想来,并不足以承受咒术之威。”
曹操咬牙切齿说道。
他败得如此凄惨,悲伤过后,心里的恨意就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最重要的是,徐州一战,败兵之后,南下攻击扬州袁术的图谋也直接泡汤。
现如今要么就是打南阳,与刘表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