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威风,如此煞气,当浮一大白啊,小仙……”
说到这里,谭维新四顾看了一眼,方才省觉,自家妻子并没有跟随身旁,自然也不能奉酒上来。
“真希望你也看到这一幕啊……”他喃喃的说了声,转头笑道:“文统领,不用叫人了,回营吧,这次多劳你走上一趟,替我谢谢袁将军。”
“福生兄,您不现身出去吗?”
文玉章心中诧异。
“人家都安全了,还去做甚?还有,如今变法之事,还得依仗里提魔太等洋人声势,方可成事。此时抓破脸了,当不太好看。哈哈,这些日子,我心里积着一口闷气啊……
前路艰险,步步荆棘,却又不得不委屈求全,实在是心里憋屈。见着今日情形,终于心怀大畅。”
他拂了拂袖,转身而行,嘴里吟哦有声:“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歌声嘶哑而欢快,渐渐远去。
文玉章站在原地,目光怔忡,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才悄然带兵离去。
……
四周各国记者渐渐散去,也没人围着张坤进行采访。
实在是,他先前的表现有些吓人,没人敢冒着身死的危险,跟这位手中沾满血腥的“杀人狂魔”讨论一下杀人的心得。
只从他们那复杂而又震惊的神情,可以看得出来。
这次回去,媒体方面,恐怕会掀起巨大风浪。
从来没有人,杀人,尤其是杀洋人,杀得如此别致,如此嚣张。
这是一个特例,也开启了一个纪元。
前段时间,这些外媒,怎么嘲讽青国人的弱小,怎么吹嘘白种人的强大,此时就有着怎么样的尴尬。
强大者,偏偏被弱小者按在地上摩擦。
从里子到面子,全都输了一个精光。
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报纸文章要怎么写。
不写不行,写得真实了也不行。
对所有记者而言,饭碗和职业道德之间,永远存在着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
……
“张镖头……”
“张师傅!”
待到四周江湖武人前来寒喧几句,吹捧一番离开之后,源顺镖局的人呼啦啦就围了上来。
所有人眼里都有着崇敬。
至少,这一刻,他们是真心佩服,也感觉无比安心的。
得罪了洋人,虽然有着无穷的后患。
但是,先前种种,那实在解气得很了。
“都不用多礼,洪镖头重伤在身,耽搁不得,把他抬到百草堂去吧,那里药物齐备……”
洪华通虽然平日里横挑鼻子竖挑眼,对自己隐隐有着疏远之意。但这位毕竟是父武义学的总教谕,教过许多孩子学文习武,本心还是不坏的。
老古董是老古董,也许还因为罗威罗七的事情,对自己心存芥蒂,但是,张坤从来不是一个小肚鸡肠之人。
他并不在乎,一些小小的恩怨。
对方只是心里藏着一些不满,并没有暗中针对,那就一切都好。
再说,镖局里得力的人手,还是有点少了。有着洪华通坐镇父武义学,就有源源不断的新血融入进来,这老头其实很得用。
尤其是这次。
安德烈打上镖局。
这位看起来一无是处的洪华通教谕,竟然还有着如此血性,第一个冲上去迎战。
虽说是被打得凄惨无比,大大丢了士气威风,总的来说,其心可嘉。
并不是每一个人,听到安德烈的杀戮威名之后,还敢动手的。
就算是张坤,也不得不说一句,洪华通老而弥坚,他的人品如何不去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