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李尧成觉得有些不开心,就像有重重绳索绑住了自己的手脚,进亦难,退亦难……
一边是江湖道义,一边是同门手足,他站哪边都不好。
“当初,宋前辈能一眼看中你,尽传衣钵,也许就是看中了你这股锐气吧。”
宋采臣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看着擂台上的那个年青人,同样的一腔锐志,不同俗流。
“从此,天下又少了一个逆流直上之人。不知是幸甚,还是不幸?”
……
相对于会友镖局内部其乐融融,信心满怀。
源顺镖局这里,却是乱糟糟的,如同放出了一大群鸭子。
洪华通脸上全是不满,“我早就说过,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事故。这样挥刀乱砍一气,当时或许是舒服了,却惹来无穷后患。今日之事,无论胜败输赢,镖局的日子都要难过好一阵子。”
不是说,伱惹了人家,人家打死你就没有后患。
相反的,打死了你,更要防着你的亲朋故旧,心里有着疙瘩,更要把所有属于你方的势力,全都压制清洗。
这才是斗争的真谛。
洪华通倒是看得明白。
他身为父武义学的总教谕,平日里不但传授学生武艺,还传授经世致用之道。
多数时间讲的是君君臣臣,忍让和谐之类的东西,并不鼓励学生好勇斗狠。
镖局,只是一份生计而已。
一直以来,他就对张坤不喜欢,认为这年轻人锋芒太盛,不懂得温良谦让的道理……
还有,他直至如今,内心之中也仍然怀疑,自己亲传弟子罗七,包括罗七的父亲罗威,就是死在张坤手中。
可惜,没有证据。
这话连私下里都不太好说出来,一说就是破坏镖局团结。
不说归不说,心里这股闷气,却是憋得慌啊。
此时,怨气上涌,想到镖局以后的艰难,很是不满。
“是啊,他没进源顺镖局之时,大家上下同心,也没见引来这么多江湖朋友针对?最难受的是,出了闯皇宫一事,谁也不知道,那把屠刀什么时候砍到咱们的脑袋上来。”
祁福林叹了口气,倒是没有开口指责张坤,而是忧心于以后的出路。
孙子还小,两个儿子都是不成器的,学文文不成,学武武不会……
他还想着哪天走一走宫中的关系,替自家儿子谋一个衣食无忧的职位,也好吃吃皇粮。
这下可好,被后廷西宫盯上了,一切都泡汤。
只要沾上源顺镖局,别说谋得一官半职,不被人暗中害死就算是不错。
人老了,就想追求安稳。
张坤这种见谁都挥刀乱砍的性子,实在是让人吃不消。
源顺镖局从此多了风雨,不好办啊。
大刀王五站在最前,抱刀而立,一句话都没说,从他严肃的神情之中,却能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一样很不美好。
这一战,打赢打输,都是输了。
何况,他也想不出,张坤到底怎么才能从擂台上活着走下来?
看着身旁不远处宝贝女儿紧握着双拳,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台上,紧张得连眉毛都竖了起来都不自知,他就忍不住暗暗叹了一口气。
……
泰和楼三楼,此时已然坐得满满当当……
从开启的屏风处看出去,正好可以看到不远处擂台上的情形。
靠窗雅座之上,一个身高丈八,肌肉鼓胀如同一座小山般的金发汉子,正低头撕着一头烤全羊。时不时的端起红酒一口饮下,偶尔抬头,饶有兴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