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头簸箕,三五成群的沿着田间小路前进。
此时他们刚结束上午的修葺任务,准备下工去吃午饭。
有些队员已经成家立业,所以午饭会特意走回县里和家人一起吃,吃完后还能揍揍熊孩子解个瘾。
有些没成婚的青工呢。
则习惯自带几个烙饼,就着井水胡乱吞咽对付一餐,然后便在树荫下打牌或者小憩一会儿。
这些青工为数着实不少,浩浩荡荡的像是一条小河。
不过就如同河水由无数水滴组成一样,这条青工长龙中也依稀可见不少的小团体。
这些小团体基本上都是由玩得来的发小或者熟人组成,少的两三个,多的十来人。
十多分钟后。
这条青工长龙来到了大队的集合点,拿着各自的食物找好地方吃起了午饭。
在其中的一处树荫下。
一个由五六人组成的普通小团体,正在与往常一般聊着天。
只见一个剃着寸板,个头不高但看来相当机灵的年轻男子朝四下看了几眼,对自己的好友们说道:
“欸,你们听说了吗?”
“前天晌午的时候,咱们县来了好几辆那种能拉好多货的运输车哩!”
听闻此言。
“切,二栓,这有啥大惊小怪的?”
一个龅牙的小青年不屑的切了一声,口中喷出了一小团咬碎的烙饼块,不过他立马便将这颗弹珠大小的烙饼块从地上捡起来塞回了嘴里:
“县大队人武部那边不不是有好几辆那种车吗?十多年前那个鸭脖年的大年夜,咱们还往排气管里拉过屎呢!”
孰料寸板青年二栓却摇了摇头:
“那不一样,我听说那辆车上头都装着各种罐子,还披着很大很大的黑布哩,对吧竹竿?”
说着。
寸板青年便转头看向了自己左手边一位面色黝黑的瘦高男子。
绰号竹竿的高瘦青年原本正在一小块一小块的拧着烙饼往嘴里塞,闻言闷闷的点了点头:
“嗯,俺哥看见的。”
“说是还见到了几个穿白衣服的医生也在上头,还有部队的人和他们一起,看起来好像.”
“行了,竹竿。”
竹竿话没说完,一个一直没开口的青年便眉头一皱:
“这种事情别讨论了,即便真有什么事儿,和咱们也没关系。”
“特别是你二栓,你别啥事儿都打听——队里还准备明年提你上积极分子呢,要是因为乱打听被人举报了那该咋办?”
“亏你还去金城打了几年工,别人去大地方都是长见识,怎么你到了趟城里嘴巴反而欠了起来?”
正在介绍情况的竹竿闻言顿时脖子一缩,弱弱的不再说话。
这个青年是他们小队的副队长,叫做良子。
良子长着一张国字脸,五官端正不过面色同样有些黝黑,在他们这个小团体中很有威望。
一旁剃着寸板引出话头的二栓看似也有些发憷,局促的收敛了表情。
但实际上。
他却飞快的一撇脑袋,眼中冒出了一丝微妙的神采。
也不知道是不是良子语气有点重的原因。
接下来的众人都没再说话,而是默默地吃起了烙饼。
这个小团体的几个人都是半大小子,吃起饭来那叫一个狼吞虎咽,基本上都是咀嚼个三两口就咽进了肚子里。
而就在众人恶鬼附体般啃着烙饼的时候。
不远处忽然走来了一位穿着碎花衣、肤色蜡黄但五官还算清秀的年轻女子。
之前那位diss二栓的龅牙青年比较眼尖,余光最先注意到了对方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