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群青口中的黄律师是个发际线很高、发量稀疏却依旧梳的油光水亮的中年男子,此人闻言扶了扶眼镜,道:
“实话实说,操作空间不是很大——法务部已经拟定了相关声明,但这年头的企业声明其实非常鸡肋,至少在互联网这块已经没多少说服力了。”
“只能说盖个公章出去堵点嘴巴,效果仅好于什么都不做。”
顾群青皱了皱眉头:
“不能立刻起诉对方诽谤吗?”
黄律师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沉重的摇了摇头:
“很难,这种互联网诽谤事件必须要先起诉平台,拿到账户的个人信息再去起诉对方。”
“且不说对方社交平台的身份是否为真,光是相关流程就最少需要几个月的时间——而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听到黄律师这番话。
徐云忽然想到了自己上辈子写时遇到的一件事情。
当时他被某个同行女作者在社交媒体抹黑了整整八个月,发现后曾经咨询过平台法务,想要了解是否能够起诉对方侵害了名誉权。
那位法务为人非常热心,在看过徐云提供的截图后表示起诉百分百能胜诉,但有两个情况要先心中有数。
一是取证时间。
整个流程需要先起诉贴吧然后再起诉个人,耗时大概要两到三个月。
另外便是费用。
全套下来大概需要一到两万,得徐云自己承担。
当时徐云就愣住了——他之前的想法是如果费用在1000块钱以内,那么他就试着去较个真,2000咬咬牙也不是不能接受
结果现实给了他两波暴击,告诉他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两万块钱他还不如去桂林玩两个礼拜呢.
所以这年头有些事确实很无奈——法理上你站得住,但实操上就会遇到无数的问题。
见此情形。
顾群青下意识的便握住了面前的保温杯:
“黄律师,不管怎么样,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这方面就麻烦你多辛苦辛苦了。”
黄律师点点头:
“没问题。”
随后顾群青看向了徐云和田良伟,组织了一番语言说道:
“田院士,徐博士。”
“如今一时半会没法通过法律起诉对方,咱们就要想想自己该如何自证了。”
田良伟点点头,想了几秒钟,抛出了一个想法:
“顾经理,那篇文章里头不是有很多张微信截图吗,咱们能不能和微信方面联系一下,让他们协助证伪这些内容呢?”
顾群青迟疑片刻,转头看向了左子怡:
“Hellen,你对这块比较熟,田院士说的方案有可行性吗?”
左子怡果断的摇了摇头,不留情面的否定了这个可能:
“概率上近乎为0,毕竟大多数社交媒体对外都宣称不会在服务器保存记录——虽然这句话大家都知道有多假,但至少在明面上确实如此。”
“所以咱们或许私下里能够请内部人员去验证对话是否发生过,但想要以此作为证据几乎是不可能的。”
“别说咱们了,20年有个地方法院想要请微信协助调查,他们的回复依旧是公司没有保存聊天记录——这已经属于‘人设’的性质了。”
顾群青默然。
在2017年《互联网信息内容管理行政执法程序规定》公布后,所有社交媒体统一表示不会存储用户聊天数据。
不过这种话可信度有多高就仁者见仁了。
目前全国每天大概有9亿用户频繁使用微信,这些人在一天中平均创造500字(1KB)和10KB的缩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