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张云兆,一听这三个字,景致摩再一次血往上涌,怒道:“司马天师想要知道诏令的本意?好,那我便将本意告知天师!赵致然说得不错,我原本在诏令之中,写得十分明白,就是这八条!馆阁修士都在山里修行,不经庶务、不理人世,做出的决定怎能不偏离?怎么可能不会出错?若是行恶为私,又有谁能约束?你们修行缺的是什么?难道不是我们这些俗道供奉的资源么?若是到了十方丛林,见到那么多资源在面前,难道忍得住不伸手?还有……”
张阳明连连咳嗽,想要示意景致摩停下来,却一点用处也没有,景致摩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尽情宣泄着心中的愤怒。
司马天师喝道:“住口!”
就连少未发言的东极阁李天师、九州阁宋天师都相继出声:“好胆!”
赵然心中大喜,于是补了一刀,向着景致摩叹了口气,道:“景殿主,张监院已经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你何必纠结于过往呢?”
这一刀砍过来,景致摩浑身开始哆嗦,伸手指着赵然,又指着在场的武天师、许真人、司马天师、宋天师……
忽然咯咯怪笑道:“你们不是想要知道诏令的本意吗?怎么又让我住口了?哈哈,你们这些真人、天师,平日里高高在上,哪里晓得下面的疾苦?我十方丛林同道们日日操劳,好不容易才将这大明天下打理得井井有条,随便来一个赵致然这样的修士,就能擅动我十方丛林的规矩,妄自变更我十方丛林的法度,以致张监院白白身故。”
说着,景致摩笑容中带着狰狞,又指向赵然道:“张监院死了,可是他呢,这个始作俑者,竟然步步高升,从一个小小庙祝当上了一县方丈,不是倚仗修士身份,怎么可能?”
指了赵然片刻,手指头都快戳到赵然眼睛上了,赵然却纹丝不动,依旧定定的看着景致摩。
景致摩手指颤动,忽然大笑起来:“很好,诸位天师、诸位真人,我知道你们看不起俗道,如我这样的俗道无法修行,在你们眼中,是不是如同刍狗一般,任你们呼来喝去,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要做什么?就算尽心尽责的做了,依旧不在你们眼里……”
张阳明抢上两步,拜倒于地:“诸位真师,这景致摩已经疯了,还请诸位海涵,都是贫道的错,不该将他带入殿中,这就让他下去!”说吧起身,伸手去扯景致摩的衣袖,想将他拉下去。
景致摩却毫不客气的摆手将张阳明推开,继续道:“我有个好友,资质平平,更无根骨,可是却一心想要修道。为了能入修行,千方百计寻觅机缘,甚至不畏生死,在战阵之中亲临刀矢。我曾经劝他,都是为了道门大业,俗道和仙道只有职司的不同,没有贵贱之别,既然没有这份机缘,又何必执着斯念、执意强求?”
景致摩顿了顿,眼泪几乎要出来了,哽咽着继续道:“他告诉我,不入修行,便永远是天人之别,人家永远不会拿正眼看你,谈什么同道。我当日以为他是执妄之语,没有放在心上,谁想今日于这殿中印证了。”
说到这里,景致摩昂首,扫视殿中诸位真师,冷笑道:“无论我说什么,说得有没有道理,你们都从心底里厌恶我,看不起我;无论赵致然如何大放厥词,如何强词夺理,你们都可以接受,并且维护。这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他能修行,我不能修行么?不就是因为我非同道,其心必异么?”
这下连沈云敬也不敢再听下去了,和张阳明一起,两个老道合力,一左一右扯着景致摩的胳膊往外拖。
司马天师衣袖一挥,将两个老道轻轻送到一旁,冷冷道:“让他说完!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景致摩咯咯笑了起来,笑声十分诡异,道:“当真好笑!司马天师,你想知道我要说什么吗,今日便让诸位看看,你们不分青红皂白,一力维护的赵致然,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