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琚沉默一下,似乎是在想对他的评价,最后却是笃定地道:“其实并非是有巧思,而是一个疯子,一旦让他起了兴致,他便可以废寝忘食,可以日夜不缀,魏国公最需要的,恰恰是这样的人。”
秦少游不禁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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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宣政殿里,破天荒的, 今日武则天来到了这里听政。
崔詧几人,絮絮叨叨地禀告了近来的一些政务,武则天都在凝神静听,偶尔她会问起几句,可是到了一半,却似乎开始疲惫了,她压压手,叹口气,道:“朕老了啊。”
崔詧忙道:“陛下不必……”
武则天摇头,打断他,一面含笑道:“老了就是老了,到了知天命之年了,你看看,朕在这里坐着,可是呢……一会儿就开始犯困了,有些事,朕自己知道,想必诸卿也多少知道一些,而朕不知道你们的心思,不知道心底是在弹冠相庆,还是为朕忧虑,哈……不许想这些,到了朕的这个年纪,也该好好颐养天年了,而你们……你们的心思,朕也不在乎,千秋功过,让后来人去说吧。”
她今日竟是如此坦然,须知她虽然在做种种的布置,可是对自己的身体,武则天却是一向忌讳莫深的,一旦让人瞧出了什么端倪,谁能保证接下来不会有什么念想呢?这个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见风使舵之人。
于是大臣们都默不作声。
武则天叹了一声,幽幽地道:“现在也算得上是国泰民安,朝野内外,也并没有什么变故,朕很放心,朕的三子李显,虽不聪慧,却也是敦厚本份之人,朕更加放心。可是啊……”她的目光变得幽远起来,那浑浊的眸子深处,似乎动了几分真情,她吸了口气,才道:“朕生了许多的儿女,如今存世的,却是不多了,朕的幼子李旦,朕许久没有见他了,朕听说,前些日子,他是茶饭不思,是吗?他呀,其实也是敦厚的人,临淄王有罪,但是罪不及他的身上……”
听到武则天说起李旦,许多人不由警惕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转眼之间,就说到李旦了呢?
眼下,就在所有人都将李旦彻底排除的时候,可是这个李旦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其实若不是武则天今日提起,这殿中诸公,只怕绝大多数已经将那位相王遗忘了。
崔詧的面色虽是平静,可是心里却是一动,陛下已经好几日没有来听政了,今日突然来听政,又是这么多的感慨,最后却是提起了李旦,显然,陛下是专门为李旦来的,这里头又有着什么深意?
大家的心思,自然疯狂地动起来。
可是武则天却依旧还沉浸在追思之中,她温和的一笑,今日的她,竟隐隐有着母仪天下的雍容气象,反而少了许多的严厉,她伸出手,在案头上方笔画,道:“朕记得,那时候他只有五岁大,你们看,只有这样高,那时候,先帝的身子不好,朕则代为署理政务,没心思管教,他一见到了朕,便要下地来,一步一蹒跚地到朕的腿脚边,紧紧地抱住朕,哎……如今,他年纪也大了,听说前些日子还染了病,真是世事无常啊,朕左思右想,非要见一见他不可,朕心里想念啊,这几日都在做梦,梦中都是这些孩子,有弘儿,有显儿,还有旦儿,朕是女人,这些孩子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能不心疼吗?”
崔詧的脸色有些僵硬,却还是勉强笑道:“陛下的舔犊之情,这是有目共睹。”
“所以……”武则天拉高了声音,接着道:“所以赶紧地召旦儿来洛阳吧,趁着他还好,趁着朕的腿脚还便利,朕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