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子,徐俌却有点恼火了,没有破绽,几乎没有任何的破绽,若是那叶春秋肯冒头出来,倒是好说,偏偏他只躲起来,处处谨慎甚微。
这个家伙,不是说是个举子吗?怎么颇像个专业的大盗一样,手法如此纯熟?
徐俌不安的道:“那就将他引出来,再让神策军动手。”
崔公公苦笑:“他定然不肯出来的,卑下试过了几次,里头的窗子,都被他用绳子绑了。”
“他就没有睡觉的时候?”徐俌怒气冲冲。
“有,听动静肯定是有,不过他睡时,却是抱着刀,用绳子与那王小姐系在一起,一有动静……”
徐俌背着手,身上的钦赐尨服无风自动,却是冷哼一声:“你上奏去吧,这里的事,原原本本都要禀奏上去。”
崔公公惊诧的看着徐俌。
徐俌又补上一句:“既然一时无计可施,当然要禀奏,否则朝廷动怒,你们一个都活不成。”
呼……
崔公公松了口气,他猛地意识到,这位魏国公虽然严厉,不过据说却是八面玲珑,他原本只看到他阴冷的一面,却不觉得,现在才知道,为何魏国公徐俌在南京得到上下人等的交口称赞了。
徐俌这是好意啊。
现在这种情况,那贼子只怕一时难以难下,现在最大的问题反而不是王公什么时候过世,既然也就这几日活头,这已是迟早的事了。
而最可怕的却反而是王公过世之后,一旦王公过世,那叶春秋已没了生路,现在又劫持了王家的女眷,这岂不是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一个已经没有了生路的人,势必要狗急跳墙,若是王家的女眷再有什么好歹,又或者是耽误了王公的丧事,那么……
可以想象,今儿在这里的人,除了这位世袭罔替、极尽恩荣的魏国公之外,都不会有任何的好下场。
这……才是最可怕的。
那么想要保住自己的脑袋,唯一的法子是什么?
自然是将这里的情况赶紧报过去,将这叶春秋如何凶残,如何手段了得的事也一并事先禀奏。
不是大家不尽心尽力,实在是贼子太狡猾。
夸得越大,大家的罪责就越小,如若不然,你们这么多人,可以调用南京的所有资源,居然还解决不了一个书生,你们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活在世上了吧。
崔公公朝徐俌点点头,很是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而后,他蹑手蹑脚的将兵部侍郎拉到了一边,低声密语几句。
厂卫的话,未可尽信,想让朝廷深信今日在这里发生的事,少不得要众口铄金,因而事先沟通,而后再‘不约而同’禀奏才好。
这兵部侍郎脸色很差,却还是跟着点头,他不愿意和厂卫的人有什么瓜葛,可是如今这个情形,谁都脱不了干系。而后他走到了应天府的官员那儿,似乎也在沟通什么,而崔公公则是将一个锦衣卫千户扯到一边去交换意见了。
徐俌只是背着手,没有理会背后的窃窃私语,却是遥遥的眺望着远处的卧房,在那里,已有无数刀牌手森严戒备,百余个铳手不敢松懈,依然平举火铳,随时击发。
偶尔,只有那低声的一丁点议论传入他的耳中。
“势不可挡……狡诈如狐……奸诈无比……百米之外的风吹草动,竟能察觉……”
徐俌很不以为意,只是依旧拉着脸,不为所动。只是几不可闻的听到他的口里低声念着:“叶春秋……是真的疯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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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封急报,自南京各处飞马来报。
南京的一丁点消息,都足以引起许多的猜疑。
此时此刻,正等着叶春秋被押解入京地朱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