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玄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便是一黑，再看清之时，只觉浑身幽冷。

这里不是之前的地方，而是一片虚无与混沌。

他都没来得及细看，便见周围突然闪耀出群星，紧接着张飞玄目光便呆滞下去。

恶心、困顿、恐惧、焦虑、紧张、沮丧、悲伤、痛苦.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被窥视，在这群星闪耀当中，张飞玄甚至连打娘胎里的记忆，都开始浮现。

无数的负面情绪冲入他的脑海，还有奇怪的被窥视感，让他觉得身上的衣服如同摆设，而灵识内更是什么防护都没有。

从里到外，透透明明。

他下意识想抱紧自己，可他只有两只手，一会儿抱头，一会儿护腰，手忙脚乱的恨不得自己浑身上下都长满手臂才好

对！

长满手臂，伸出保护自己的东西，这样就不会被窥视了，也不会被这该死的情绪所充满。

他蜷缩起来，脖颈与手掌有细小的肉芽长出，体表也在衣服底下微微蠕动。

张飞玄的眼瞳逐渐失去了焦距，他的神识在延展，往这虚无之外探出，本能的想要找到最为安全之所。

可是闪耀的群星毫无感觉，只是在那闪耀着，冰冷的不作回应。

祂们没有波动，也没有注视到这渺小到忽略不计的存在，就如同人之呼吸，会带起四万八千虫，这微虫随着呼出，结局如何，形态如何，人不会察觉.也不会在意。

张飞玄衣着下的蠕动更为厉害，脸上也开始长满肉芽，并且往外开始扭曲舞动，他的身躯在拉长，在旋转，在变成不知道是什么模样的扭曲物体。

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安全。

安全

“师弟。”

冥冥当中，他耳旁响起了一个声音，似是有人在叫唤着他。

那是师兄的声音！

随着声音响起，塞满他神识的负面情绪消失掉，那被窥视的感觉也淡化。

若论安全，师兄才是最安全的！

这让张飞玄猛地一惊，瞳孔中恢复了神采，“我”

只是瞬间，他便眉头倒竖，露出极度痛苦之色，他浑身从里到外，从神识到四肢百骸，像是在搅动一样，痛苦的无法言语。

记忆里师兄的声音，根本无法坚持。

这种痛苦，只能让他放开神识，那不是人为凭毅力就能克服的。

就像是人被杀后就会死，这是既定的，不管怎么再生，‘死’就是死了。

这不是他想保持就能保持的。

“救”

最后的神智，让张飞玄发出声音来，可刚吐露出一个字，其眼瞳便涣散，蜕变就开始继续。

绝望在他心中滋生，这次的绝望是最为猛烈的，因为他之前听到师兄之音，本就是从蜕变的绝望诞生出了希望，可那希望在认清现实之后，又成了绝望。

希望之后的绝望，最令人愉悦。

轰隆！

群星之光暗淡了一瞬，一道雷霆自这虚无之中炸响，让张飞玄活活一个激灵，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充斥着负面情绪的感觉彻底炸开，充斥他身躯各处，融为一体。

这虚无里，响起了一个愉悦的声音，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对他伸出大手，将其托住。

而张飞玄视界一变，突然看清了这虚无，明白其所在。

一道血河自他脑后飞出，包裹住他之身躯，流淌不尽，永无止歇。

法相成了！

原先作为血河的法观，彻底成形，化为了一条无尽血河，从此他滴血再生，杀也杀不尽，催也催不毁。

而这虚无，也变得晦涩不明，群星之闪耀，在他眼里变成了无数奇怪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