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老叟,但这些人鹤发童颜、神采奕奕,看起来比精神小伙还神经。
不正常红润的面庞,仿佛欲盖弥彰的坟头,花圈下透出腐朽的暮气。
最最重要的是……
……这里面竟然有认识的人。
季风雅、伍恭、齐哈尔,除了没落的蓝家,四大豪门中资格最老的几人,竟然都在界内。
除了他们,还有之前在国君面前弹劾姜歌的几个老臣。
还有王都各大家族的老怪物。
满座衣冠皆老朽。
几乎囊括了王都,不,是整个大乾所有盘根错节的势力!
他们甚至不需要露面,就可以垄断大乾的许多资源,串通一气,甚至连国君都能蒙蔽!
“难怪,难怪……”
姜歌倒吸一口凉气。
难怪,裴化凤虽然活着,但却像是死了,从来不敢露面,从来不敢踏入王都半步。
这些权贵,这些老朽,堵住了裴化凤的一切声音。
正义,掌握在毒瘤手中。
正义,溺死在垄断手中。
一手遮天,把自己的想法,变成了一种恶臭秩序!
“三年前的裴化凤,恰似现在的你。”
岳文高高在上,仿佛裁决者一般道:“年轻、聪明、强大。”
“但那又怎样?”
“他只要活在大乾,就注定只能被我等掌控、剥削到死。”
“从出生到死亡,他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我们名下产业,一次、两次,一年、两年……十年,我们有太多机会搞他。”
“世人眼中的大乾十杰,多风光,多强大,但在我们眼中,只是一个用来榨取生命力的工具人罢了。”
“他所有的付出、努力,收获的鲜花和掌声,都只是我们待价而沽的商品。”
“不仅是他,更多的人,从一出生开始,就只能顺着我们安排好的轨迹成长,最后化作嫁衣。”
岳文说得兴起,满面红光,春风得意道:“汲取了足够的生命力,我们就能活下来。获得更大的突破!
假以时日,我们就是一个新的宗门,可以成就永恒的统治!”
闻言,姜歌心中凛然。
岳文的话,说得狂不狂?
很狂。
说得对不对?
不对。
世人会认同吗?
不会。尤其是怀着满腔热血的青年,绝不会认同,绝不会服输,绝不会麻木。
但……
这些权贵们,这些周扒皮们,却永远比被剥削者团结。
他们牢不可破的联盟,如同巨无霸一般,压得人胸闷气短,压得大乾十杰都为之东躲西藏。
这,才是权贵最可怕的地方。
国君雄才大略,励精图治,让大乾国的武道文明发展迅猛。
但这飞速发展的背后,那些辛辛苦苦付出一生努力的人,他们的成果,最后落在何人手中?
他们费心钻研的武技,被人剽窃、被人剥削,上升的通道被人打断。最后却要自己承受文明的苦果。
想到此处……
明明处于狂热模式下的姜歌,突然感觉手足冰凉,寒气透顶。
一种难言的怒火,在心中冰冷燃烧。
而岳文对于这一切一无所知。
身在“界内”,他自信满满,似乎已经吃定了姜歌,用最可耻的嘴脸,滔滔不绝的讲述着一个个故事。
从裴化凤中计,到觉察,到暗中较量,到三年前的那一日。
青鱼商会总部,棋亭。
明明是青鱼商会的地盘,但里面的所有人,都在那一日,被莫名调走。
或是生意纠纷、或是家人事故、或是东窗事发……每个人的理由都不一样,一切显得那么诡异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