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副局心想自己刚才撂得狠话肯定被听得一清二楚,哪能不吓得双腿发软,裤裆透水。
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能招惹他啊!
那边陈光依然板着脸,“那请问,庞副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真的,你不要吓我,我这个人最受不得威胁。”
庞副局长胖胖的脸蛋上,冷汗涔涔的往下飚,他抹了把额头,“陈……陈总,我也就是开个玩笑。您知道的,现在环保不好搞,我们是什么屁股都得擦,老百姓又什么事情都找到我们头上,偏偏我们又没多大真权力,这环保执法难呐。您想想,我们也是环保人,拼死卖力都是为了还祖国一片大好河山,有些时候和企业打交道,不稍微强势一点,他能把黑水直接给灌河里去的。你们这厂子又实在是……唉。”
真不愧为在体制内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庞副局见势不妙,马上就卖起惨来,他听说陈光很有正义感,在五京大学里学的又是环保,他又扯点环保人的艰难来引起共鸣。
陈光面色稍缓,“这些我都懂,但据我所知,夏光环保之前的夏总临走时是把所有事情都了结干净了的,就算是给沿河的农户造成了损失,那也是夏总的事。现在既然这厂子归了我,以前的事情本也就翻篇了。”
“我这不是因为有人在市局门口闹事,没办法嘛,我起码得做做样子,才能把人安抚下去嘛。”
陈光一咧嘴,“真只是做做样子,没人给你承诺如果能混到钱,分润你些好处?”
庞副局猛摇头,脸上的肥肉甩得像五花肉似的,“没有!绝对没有!”
就算真有,这时候也绝不能认呐。
“没有就好,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陈光挥挥手,有些不耐烦的想把这装逼货驱走。
庞副局心想,我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那回头不还是得给记恨上?
不能啊!
我得把姓杨拖出来拉仇恨啊!
“陈总,您看是这样的,本来呢,今天我到这儿,也就是做做样子给那些闹事的一个交代。以前夏总是赔完了,但您想呀,鱼塘人家的确也是年年都承包着,今年是没投鱼苗,但这也没产出嘛,这就像那地吧,地皮都给毁了,那就是釜底抽薪呐。”
“合着你的意思是还得让我给赔钱?”陈光瞪眼。
庞副局说这情况,他也明白,农户闹事的道理是站得住脚,但他本来买了厂子就够冤,现在还摊上一屁股赔偿,心里更不痛快。
还有,通山河往下延绵多少里路,沿河多少住户,今天赔了这十几个人,明天别人闻风而动,能一次来几千上万人,再多钱都不够赔。
比尔盖茨都能给赔成比尔*锅里揭不开*盖子。
绝对不能轻易起这头,尤其这摆明了还是杨总工昨天在自己这儿吃了瘪,回头搞出来的鬼。
庞副局摇头,“没有!不是让陈总您赔钱,这本就不是你的事。”
“那你是什么意思?”
庞副局搓着手,“是这样的,您看,现在他们那些人还堵在市局外面,我就这么回去给他们讲,他们又跟我闹。我讲了他们也不听,还到处说咱们官商勾结什么的,主要通山工业厂的排放情况又真是这样,我这黑锅背得也重。不如陈总您和我一起去讲一讲?摆事实,讲依据,您去也比我去管用的。”
陈光点头,“那行,走!”
陈光也没自己开车,而是坐上庞副局的公车,行到路上,庞副局耍了个心眼,悄悄给自己在市公安局的朋友发了个短信。
那些跟着杨总工闹事的农民还算有理有据,但杨总工这给人踹出门回头又拖自己下水的家伙,非得给治他个带头聚众闹事的罪。
这边杨总工还美滋滋的带着一群人翘着二郎腿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