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放心。
他不自觉的把事情朝最坏处想,脑补出一幕为解救黑暗主教而策划的大戏。
每个夸夸其谈的大人物在他眼里都有嫌疑,都可能是同谋。
好不容易熬到深夜,走过场的大人物们犯困,一个个离开。
第一份调查报告由鲁尔递交。
“探长,逃犯维克多是前天被送来的,考虑是‘夜枭’同伙,被关押在防备最严密的地牢第三层。
根据监狱来访日志,在随后的两天,逃犯见过三批人。分别是......”
鲁尔顿了顿,换来罗德低声训斥,“为什么停下?说呀。”
“逃犯见了您本人,叫霍格的侏儒书商和神秘学协会理事长雷德尔,还有我们第六组的探员雷纳德。”
“侏儒书商和神秘学理事长?还有雷纳德?这两批人有重大嫌疑,说不定是逃犯的接应人员。”
罗德认为自己的断言毫无问题。
鲁尔轻轻低下头,没言语。
罗德瞧见后大怒,而后悚然一惊,暗想:“该死,我也在名单里头。
是我亲自押送逃犯到监狱,并下令将其关在地牢第三层,放在黑暗主教的隔壁。”
作为执法处的组长,罗德手下人不多但权力极大。
只要进入调查视线的人,他都可以视同嫌疑人员,可以随意拘押审讯。
糟糕的是,执法处同僚也是如此,个个疑心病重,且相互勾心斗角。
此外教会那帮神棍更有个极为恶劣的毛病——有错杀,无放过,从无仁慈可言。
罗德顿觉后背发凉,他敢保证自己绝不是黑暗主教的手下,但别人不会这么想。
若是牵连普通案子倒无所谓。
但这种惊天大案,必然是执法处的头头和教会裁判所联手办案。
一旦被视为怀疑对象,权力就不再是罗德的保护,反而是勒颈的绳索。
平日得罪过的那些人知道消息,定然会跳出来狠狠咬自己一口。
比如......
罗德微微扭头,看向身边的鲁尔。
这大个子的脸还是肿,看似傻憨憨,会不会有别的想法?
“监狱访问日志的原件在哪里?”
“就在我手里。”
“还有谁知道这份日志?”
有那么一刻,罗德真想一剑杀了这大个子手下,抹去所有能跟自己关联上的记录。
可没用的,整个执法处都知道是第六组的罗德探长亲自押送逃犯维克多去了监狱。
如果访问日志丢失,相关人员死亡,任谁都要怀疑到他身上——杀的人越多,越是可以理解成做贼心虚。
教会裁判所会毫不犹豫对嫌疑人员动刑——罗德仿佛看见自己被绑在刑架上,妻儿则在他眼前受辱。
这种逼供的法子,罗德很擅长。
鲁尔似乎无知无觉,对上司眼中的凶光和恐惧视而不见,只说监狱应该还有人知道。
“此外雷纳德探员也知道。他刚刚来过,这份原件还是他找到的,说让我转交给探长。”
雷纳德?就是把艾莉丝撵进赌场躲避,又跑到地牢企图拉拢周青峰的那位。
罗德暗想:“是了,雷纳德的姐姐狡猾而敏感,出这么大事,不可能不来探查情况。”
“还有什么情况?”
“哦,监狱副典狱长阁下在围捕逃犯时受重伤,刚刚救治无效,死了。”
副典狱长的受伤堪称围捕行动的转折点。
要不是那家伙莫名其妙的倒下,被堵在第二环廊的逃犯指不定已经被抓或被杀。
“除了抓紧搜捕外,执法处的调查重点就是侏儒书商那两人。先去把他们抓起来审问。”
罗德打算先给手下找点事做,免得他们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