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诛宦的旗号吓唬人,但实际上本身并未有什么出格的表现。
而真要说出格,也只能是丁原了,这位前并州刺史,现任武猛都尉,居然一把火烧了孟津,火光映照几十里,洛阳北宫都看的清清楚楚,然而依然是奉命而为,也就是奉何大将军之命吓唬太后的。
与此同时,董卓则非常默契的上了一个奏疏,杀气腾腾的要求太后允许他引兵入洛,杀光张让等辈。
这个手段……怎么说呢?
效果居然非常有效,甚至远远超出了何进的预料……因为这个宛如亮刀子一般的动作提醒了所有人,在十常侍出卖了蹇硕而外兵又已经到来的情况下,宦官们其实已经丧失了武力反抗的基础。
何太后被吓到了,宦官们也仓惶而又无奈,甚至于公开在嘉德殿上朝何进下跪求饶。
政治有意思的地方就在此处,这个时候,何进明明可以直接下令卫士动手抓人,却偏偏只是训斥了对方一番,然后居然只把这些人赶回各自在洛阳的家中去了!
为什么?
何大将军不想诛宦了吗?
当然不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何进只有诛宦一条路,否则他将面对公族、士人,甚至边将的愤怒!早在数年前,韩遂就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天下局势越来越糟糕,而天下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只能去诛宦!
那是何大将军愚蠢吗?
或许的确有点蠢,但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实际上,何进也只是想再等等而已。
而公孙珣的捷报,就是在这么一种诡异的僵局中来到洛阳的。
“董仲颖是太傅(袁隗)门人,桥瑁是党人,北军、西园兵来源太过混乱,也不可靠……大将军此时不愿诛宦,乃是怕此时诛宦引发动乱,反而袁氏独大。”这日傍晚,洛阳刘宽故邸中,刚刚送走了曹操的公孙越正与某人闲谈。“所以曹孟德之前才说,大将军在等人!”
“在等他派出去的募兵吗?”坐在公孙越身侧的居然是田畴,其人半路收到公孙珣命令,复又引百余人转入洛阳,也对洛阳局势颇有了解,所以稍微一想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还是说他看到了今日君侯送到的捷报,准备再等等君侯?须知,诛宦的大好时机就这么放弃,未免会失人心。”
“倒也不必等太久。”公孙越从容答道。“子泰有所不知,袁绍等人对此极为不满,屡次三番催促,再加上局势出乎意料的好,所以大将军已经紧急派人将各处募兵之人速速召回了。如所料不差,三五日内,王匡、张辽都能回到洛阳,张杨、鲍信也能在七八日内折返,唯独一个去了丹阳的刘玄德,可能要晚一些,但此时说不定已在路中了……我以为,大将军应该只会等几路募兵回来便动手,因为士人们的忍耐只会到此为止!再拖下去,正如你所言,天下人就要怀疑大将军的居心了。”
“三五日吗?”田畴一时感慨。“还是希望三五日后不再起波澜的好,天下已经够乱的了。但若大将军能在内安定朝局,卫将军在外能扫荡地方,说不定这天下还是有救的。”
“子泰想多了。”向来不假颜色的公孙越闻言突然失笑。“我在黄门监数年,对天下事看的未免多一些……这天下哪里还有救呢?”
“文超兄这是何意?”田畴微微动容。“天下动乱,祸源正在阉宦,若能剪除彼辈,再清扫叛逆……”
“祸乱天下的,何止是阉宦与叛逆?”公孙越幽幽答道。“不过是阉宦行事最恶,又不懂文过饰非,如此而已。”
田畴一时异色,却反而不好多说什么了。
其实,公孙越、田畴、曹操等人能看出来的事情,其他人自然也能看的出来,而且相较于那些置身事外之人,有些人却根本是片刻都难捱。
“杀猪将军真真可恨!”已经假节为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