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列话的是陈平,身为林止陌最信任的人之一,此时的他也显得有些紧张。
林止陌愣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猛地一拍龙椅扶手破口大骂:“被劫?为何被劫?锦衣卫是摆设么?事先未曾发现端倪也就罢了,为何行劫之中也未能拦住?”
陈平慌忙跪下,道:“陛下恕罪,微臣御下不严,导致此事发生,臣已命人火速追查。”
“你命人?命什么人?”林止陌怒不可遏,站起身来指着陈平道,“此事你陈平亲自率队前去,一应物资与银两但凡少了分毫朕便拿你是问!”
陈平一怔:“臣……亲自?”
“你还要朕多一遍么?现在!立刻!马上!”
林止陌几乎是咆哮着出了这句话,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精致的茶盏被狠狠砸了下来。
陈平脸色苍白,再不敢多半句,也顾不得朝堂规矩,行了一礼之后就此匆匆退去,带人去河南找劫匪了。
朝堂之中更是无人敢出声,默默着陈平离去时的背影,有同情的,有冷笑的,有幸灾乐祸的。
而人群前列的宁嵩依然低着头,没有多一眼,他的眼睛半阖着,没人得到他的眼神。
再接着就是些例行公事和各地奏章,林止陌心情不好,通常听了没几句就一顿臭骂,于是渐渐的没人敢再出列奏事了。
中和殿大学士武元却忽然来到殿中央,一脸正色道:“陛下,近来纷乱不断,民间亦诸多非议,时值天祝节将近,老臣恳请陛下前往太庙祝祷,以求列祖列宗庇佑,亦能安我大武万万百姓之心。”
天祝节,时值六月初六,传乃是人皇诞辰,祝字意同赐,天祝即天赐,往年历代帝王每逢国内遭遇纷乱,通常都会在这一日前往太庙焚香祝祷求平安,朝中这群老学究最信这个。
林止陌瞪了武元一眼,冷哼道:“朕承袭大武国祚十七世,岂可因区区琐事再去扰了先帝沉眠?太庙祝祷……哼!不必了!”
他话音刚落,保和殿大学士刘云松又出列道:“陛下,如今西南土人之乱正酣,北方边关又生疏漏,民心惶惶,老臣以为还是请陛下赴太庙祝祷为好!”
武英殿大学士周琛也踏了出来:“臣附议!”
接着连一向讲究实际不这些形式主义的何礼也出列了,开口竟然也是赞成太庙祝祷。
文官们互望着,随即越来越多的人出列附议,甚至连勋贵集团也有不少人出来帮腔。
林止陌愈发恼怒,额头上青筋凸起,死死瞪着下方那乌央乌央的人头,可是最终还是气势一泄,颓然道:“你们……好,朕答应便是,礼部,准备一下,朕于天祝节前往太庙。”
百官齐声道:“陛下圣明!”
宫门外,林止陌登上了马车,车厢内坐着一个黄裙少女,正是薛白梅。
“你连陈平都支出去了?这会不会太豁得出去了?”
薛白梅有些担忧的问道。
林止陌坐到她身边,笑道:“放心吧,我豁得出去,自然也能收得回来,既然那位神秘人故意摆下那些阳谋来恶心我,那我就索性满足他,多好?”
两人昨天晚上研究了半夜,都同样认为幕后之人如此大张旗鼓做出这么多事,显然是要让林止陌陷入恐慌紧张和无助,用林止陌的话这是一种心理攻击,然并卵,对他无效。
因为那人在明面上做了那么多事,可是林止陌在暗中做了更多事,那人却不知道。
好戏即将开始,但是好戏也还在后头。
薛白梅又问道:“还有三天便是天祝节了,你……来得及准备么?”
林止陌笑道:“来得及,足够来得及,时间长了反倒不美,就那位仁兄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了。”
就在刚才,他在出宫之前找来了永宁侯郭逊,因为季杰在天津彻查海运走私一案时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