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可以躲进角落里沉默,也可以抛下一切走掉,毕竟身怀有孕的我,是要顾惜自己的。
倘若我只是一个老百姓,那肯定早就带着你们离开了。
作为一个人物,保住自己的命,一点错都没有。
可是花吟,我们并不老百姓。
我们现在是这片疆域的柱子,柱子倒了,百姓们心中仰望的那道光也就没了,就会乱;
那些权贵瞧着我们这样的人都走了,那他们肯定也如一盘散沙,就会散。
北境,就会从上至下的信念坍塌,这比鼠疫更恐怖。
抢劫,烧杀,掳掠,会先从我们自己内部演变出来。
如果此刻北境没有开战,那我还能将期许放在鹤大人与北境诸多大人们的身上,可是现在不是,现在已经是战区了。”
花吟将头默默低了下去,心底泛酸:
“我也不是想走,我就是不明白,为何您要承受这一切,这几日的压力您也见了,我都不知道您还蹦不蹦得住。
我压力的确也很大了,从来没有遇见过被人掀翻桌子的场景,还是被一群人围着。”
江云娆的神情却很是平静:
“我暂时还能撑着,人的心胸都是被压力,委屈与劫难撑大的。
你想想,若是此刻你是个普普通通的百姓,你最期许什么呢?
你自然是想,朝廷总会管管的,朝廷会管,我们就再等等,生的希望就还在。
我们驻扎在城里,坚决不走,就是给百姓这样的希望。这城,就乱不了。”
花吟怔怔的抬起头着她,瞬间觉得五六年过去,她认识的那个主子已经变了。
花吟嘴唇颤了颤:“您与从前的差别,真的好大。”
江云娆听了笑了出来,朗声道:
“其实我从来就没有变过,我只是顺应环境,顺应身份,做自己能够做的事情。
从前入宫的时候,我是个才人,知道自己家族与皇上的矛盾,皇上不喜江家,那我肯定不往跟前凑啊?
所以就吃吃喝喝,混吃等死摆烂。
那个时候我能去干涉朝政,干涉北境的走向吗?
可是现在处在的位置不同了,北境首富,商会魁首,匈奴两国的核心人物,又是太子生母,
这样的身份,我做不了逃兵,也不能摆烂。
我一走,北境但凡是有点能力的人,都会一走了之,他们更没有留下去的信念了。
躺赢的人生谁不喜欢,现在躺下去,压上来的就是棺材板了。”
她着喉咙有些发酸起来,自己也不算是个非常强大的人,也会害怕。
江云娆咽了咽喉咙道:
“我知道有人嘲笑我、诋毁我走去风浪里,可是我无悔,
因为我今时今日为北境千千万万百姓争取到的光明,会洒落到他们每一个人身上,也包括那些诋毁反抗过 我的人。
我为自己付出过诸多心血的这片疆域抗争,战斗,守卫,无怨无悔。”
芝兰站在二人的身后,眼眶红红的道:“站于高处者,手握千钧之权,自当普渡万众。娘娘,您放手去做吧。”
花吟眼含热泪:“我也无怨无悔,我有多大能力做多大事。命运将我推了上去,那我便去!”
江云娆主动回城的消息传的很快,从权贵与商户嘴里,已经传到了百姓耳朵里。
曾经从皇宫来的刘太医,如今叫刘大夫还找了来。
最近来来往往的都是商户,大夫还是头一个。
刘大夫道:“江老板,我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一直穿行在城里,本来觉得无望,都想逃走了。
可居然见您,曾是皇贵妃这样的人物都主动回来镇守,还怀着孕呢,老夫我自愧不如。
老夫从前在魏皇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