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四月坐在窗前,手上拿着毛悬在纸上,却迟迟下不了。
秋月从外面将一盘柑橘端到四月的旁边,笑道:“姨娘,管家让人送来的,正是吃柑橘的时候,这还是南方送来的,可甜了。”
四月这才搁了向果盘,橘红果子上还泛着光泽,上面似还覆着一层霜。
四月一直喜吃橘,正月里各房里便分许多,丫头们自然也能分些。
秋月四月似馋,就拿了个替四月剥开送到四月手上:“姨娘尝尝,甜不甜。”
四月接过送了一瓣在口中,甜水便在口中化开,不由又多吃几口。
将剩下的柑橘让秋月拿去分了下去,四月又靠在椅上凝神细想。
想了半天才总算倾身去写下了第一行字:大哥,见信佳。
四月不知如何写信,只是按着大哥送来的样式来写,她了自己的字迹,总觉得有些许不满意,就揉了另写了一张。
四月的字旷了好几日未练了,还略有些生疏,有些字还不会写,只得又拿着字帖来找,这般琢磨功夫,天已昏暗,她却仍未写完一封信。
顾容珩进来时瞧见四月桌椅上的纸团,又见她正认真写着字,连他进来也不知道,不由得一挑眉往四月身后走去。
四月察觉到身后动静,以为秋月又催她换药,屏息将一横写好,四月才松了口气道:“且再等等,我立马便好了。”
顾容珩身子高大,站在四月身后一眼便能瞧见她纸上的字迹,虽一眼过去还算工整,但若是细却是章法全无,不过是依样画葫芦而已。
不过能有这样的进步已经极好,顾容珩一只手撑在桌沿,另一只手握住了四月的手,将她欲语还休的珍重,落款在了最后。
四月这才反应过来,那风雪中的淡淡冷香她竟才发觉,不由偏过头向顾容珩近在咫尺的脸。
她微微红了脸颊,羞赫道:“妾的字不好。”
顾容珩着四月,泪痣若隐若现的隐秘勾人,但这具身子却依旧还是坐得端庄,拢着袖子在烛灯下光华流转。
视线最终落在那摇曳在脸颊边的翠色耳坠上,他的四月只需略一点缀,便是极好了。
将她手上的毛搁下,顾容珩抱着人坐在椅上就要去拿四月写的字,四月连忙用手去护着,不想让他。
那指尖上都是墨迹,样子是已经写了许久了,四月不愿让他瞧,他也不打算去,且纸上内容他在四月身后时早了清楚,也没必要再。
他摩擦着她手指上的墨痕,状似无意的问他:“今日魏府来信了?”
四月就点点头,去将刚写的信纸叠好让砚石压着,然后才侧头对顾容珩道:“大哥写来的,我三妹妹已经回了老家,只是路上艰辛。”
顾容珩不置可否的点头,伸手就从桌案上将打开过的信纸展开。
四月顾容珩去家里寄来的信,手在半空伸了伸,还是没有阻止。
不过几瞬的功夫便将信纸完,顾容珩眉眼淡淡,向四月的眼神里,却微微动了动。
随手将信重新放到了桌上,顾容珩只字不提信的事情,只是抱着四月问她:“柑橘可喜欢吃?”
四月就点点头:“下午时吃了几个。”
顾容珩一笑,为四月剥了一瓣送到她嘴里后,又漫不经心的道:“怀玉要回来了。”
顾容珩靠在椅背上,即便抱着四月坐在他的腿上,可规整锦衣依旧衬得他面如冠玉,面上表情冷清慵懒,可语气漫漫犹如在寻常闲话。
因为四月要写字,所以屋子内的烛灯便多点了几盏,也将顾容珩的面庞映得愈加高华,四月自然不懂他的情绪,她只是被那双沉静的眼眸得心慌。
将嘴里的果肉咬开,四月清澈眸子向顾容珩:“那大夫人该高兴了。”
顾容珩就笑了笑,又送了一瓣到四月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