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允道:“羡儿无事,你回来做什么,给她心理安慰么?你还不如欢颜有用!”
这就扎心了。
裴承州虎着脸他。
裴欢颜也瞪着他:“什么叫还不如欢颜有用!”
裴承允淡淡道:“你还能给她两巴掌不成?”
这话是对着裴承州的,后者也被噎住了,他还真下不了手打女人。
可他能打她们家男人啊!
潘宝俊不是还在这么?
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啊!
裴承允很少这样简单粗暴的话,裴西岭眉头却皱的更紧了:“有仇报仇是不错,打打杀杀却成何体统?为父便是这样教导你们的么?!记住了,你们是读人,不是土匪!”
“报仇那当然是自己怎么爽怎么来。”裴承州不服,嘟囔道:“什么成不成体统,安阳郡王到现在还摊在床上是假象不成?您可是言传身教呢。”
裴西岭冷眼一扫:“为父又不是读人!”
理直气壮。
双标的明明白白。
裴欢颜“噗嗤”一下笑出声,见几人都向她,忙正了脸色闭上嘴。
裴承州被他噎的没脾气,只能又转向裴羡:“方才听那母女三人已被父亲赶出府了,倒叫二哥我没了用武之地。”他语气有些遗憾。
“待他们再回来,自有你忙。”裴承允道。
“再回来?”裴承州觉得他这话语气不对。
赵瑾顿了一下,向裴西岭,后者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眼中寒光闪过。
不过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多言,裴西岭向裴欢颜,继续方才的话题:“你呢?”
“什么?”裴欢颜有些懵。
“功课。”裴西岭皱了皱眉。
以前怎得没发现这女儿有点蠢。
裴欢颜这才反应过来,忙道:“女儿刚开始读《孙子兵法》,尚未有悟,与姐姐一起学的琵琶略有成,骑射前日才练过一回。”
闻言,裴西岭一顿:“《孙子兵法》?”
“是我叫先生加上的,读史读兵法,也好拓宽眼界。”赵瑾道。
裴欢颜接受的是标准的古代贵女教育,叫赵瑾庆幸的一点是裴西岭从未阻止过,甚至是曾特意提醒叫她读四五经,春秋左传那些言之有物的。
十年的功夫,这些裴欢颜已经都读了个七七八八,正在被先生安排《烈女传》。
不过赵瑾觉得诸如《女则》《女训》《烈女传》这些东西,实际意义还不如读史兵法来的有用,便叫先生换了籍教学。
那些束缚女子的东西随意一遍,日后在旁人刁难或是需要时随口道几句冠冕堂皇的场面话便罢,实在不必浪费时间专程学习。
就是不知道裴西岭这个标准的古人怎么想了。
“极好。”裴西岭眼含赞赏,着赵瑾道,“夫人高瞻远瞩,实在令人敬服。”
赵瑾总觉得他今日话都怪怪的,却一时琢磨不出来到底怪在哪。
“父亲的是!”裴承州一声打断她的思绪,“便该如此,一些女子骁勇聪颖不输男儿,却碍于世道和名声无法一展所长,实在遗憾。”
未想傻儿子竟有如此见地,赵瑾惊讶的了他一眼。
傻儿子虽着大大咧咧一纯纯武力值点满的直男,却意外的理解女性呢。
闲话片刻,裴承允才起了正事:“太傅今日同儿子起,明年的秋闱可下场一试,不过儿子自觉才学尚浅,想再等三年。”
裴承允与裴承州都是秀才功名,其实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佼佼者,只是前头裴承志少年天才的名声太大,他们当初又是吊车尾考上的秀才,相较之下光环就黯淡了许多。
裴承允刚满十五,即便他才学够,也当真能在秋闱中脱颖而出,在后年的春闱中一举高中,也不过十七之龄,年岁尚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