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守着的钟，听了护士的话，整个人愣住。

陆总平时是不怎么惜身体，但除了肺炎也没听过有什么别的毛病。

他怎么也没想到，苏姐几句话就能让陆总到生命垂危的地步。

他有些恍惚问护士。

“我是他的助理，这字我可以代签吗？”

护士严肃道：“这签名是有法律效应的，最好是通知家属来签。”

“陆总他没有家属了。”

护士疑问，“没结婚？”

钟摇摇头。

“那父母呢？”

“过世了。”

护士皱眉，没想到那个着光鲜亮丽的男人，竟一个亲人都没有。

不过，那男人长得还挺好，也不像找不到老婆的样子。

怎么就没想给自己留个后呢？

护士把单子递给钟，叮嘱道：“他这个情况离不得人，你先把字签了，然后还有没有亲人或者需要到场的人，最好都通知一下。”

毕竟心力衰竭属于突发病，什么后果谁也难以预料。

护士也是想提醒一下，不要留下什么遗憾。

手术室的门重新关上。

钟攥着病危通知单，心跳得又快又慌。

他想到护士需要到场的人......

连忙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

湖畔公寓。

苏念洗完澡，随便裹了件浴袍，赤脚走在地毯上。

窗沿上，有她刚拆开的红酒。

她倒了一点在杯子里，透过晕开的红色不远处的霓虹，绚烂缤纷。

这个城市繁华灿烂。

跟她烂透了的人生，鲜明对比。

她浅浅地润了口红酒，随后一饮而尽。

虽然没有味觉，但喝了红酒还是会有微醺的感觉。

她喜欢在放松的环境里，让自己不太清醒。

运气好的时候，甚至还会产生一些父母健在，承欢膝下，其乐融融的幻觉，来麻痹自己。

如果不是靠着这些记忆，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今天。

湖畔公寓这个高度，站在飘窗往下会眩晕。

这是当初苏父跳下去的高度。

回来的每晚，苏念都会站在这个高度提醒自己。

活下去的目标和动力。

其实对于现在的她而言。

当初如果就那么死去，未必不是幸运的事，苟延残喘的活下来，也未见得就是好事。

那些经历，像座大山，她背负得太重也太累......

苏念站在窗户上出神，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拿起，是个陌生号码。

“苏姐，你能不能来一下医院？陆总他被下了病危通知......”

钟无比慌张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进耳里。

苏念勾起唇角，问：“不是死亡通知吗？”

钟这会脑子被陆景行的倒下弄得有点懵，愣了愣后，沙哑道：“不是死亡，是病危......”

苏念都不想往下听，附议了句，“真可惜。”

怎么不是死亡通知呢？

她倒了些红酒，晃了晃，本以为又有奖励自己放纵一下的借口呢。

可惜了......

半晌，钟才反应过来，苏念在可惜什么。

瞬间，脸色变得僵硬。

那些求情的话，变得不出口。

但他实在是于心不忍，又有些替陆总不平。

“苏姐，我的话你可能不听，但怎么陆总都是因为你一句话才会在暴雨里跪八个时，这会心力衰竭，你来一眼也不过分吧？

况且他都知道错了，也很后悔，你怎么能对生命垂危的人，绝情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