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厌屡次威逼安帝险些让他丢了皇位，如今又弄出个太子闹的皇室乱成一团，安帝威严扫地，皇室威信更不如从前。

太后若与安帝母子情深，对她们这些人自然不会有好感。

况且荣玥之前还拿话“怼”了太后。

荣玥轻叹，她也不想与太后起争执，可太后突然提起阿姊让她心里不安，她只不过是想要提醒太后不管做什么之前最好三思，只这份“好心”落在太后眼里怕已经是冒犯了。

荣玥扭头向棠宁：“太后是什么心思我有些瞧不明白，咱们只要心防备着就是，倒是太后那身子。”

她有些皱眉：

“之前宫里就一直盛传太后病的厉害，就连给我们引路那个芳琴姑姑也太后先前时常晕厥，昨夜更是病情反复闹的宫里不消停，今日宫中突然传召我们侍疾就是因为太后病的太过严重，可我刚才她虽然面带病色人也虚弱，但教训起桓王妃时中气十足的。”

“棠宁，你太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绮月也是在旁道：“对啊，之前不是太后病的都起不了身了，怎么瞧着不像？”

哪个病入膏肓的人还能像是太后那样子教训人的？

“太后该不会是装病骗咱们进宫吧，可她图什么？”

钱绮月嘀咕着时只觉得纳闷，太后身份尊贵，真想要让她们进宫大可直接开口，若只是冲着棠宁和荣玥来的，那也能想别的法子，何必要用“病重垂危”这一招来诅咒她自己？

棠宁听着二人的话也是忍不住蹙眉。

她也觉得有些奇怪，太后刚才那模样的确不像是垂危需要人侍疾的模样，可寿康宫里四处可见宫人满脸愁苦，还有太后寝殿里那药苦味道浓郁得连熏了好几炉檀香都盖不住，这些绝不是一两日就能积攒下来的。

最重要的是，萧厌曾跟她过他命人在太后汤药里动了手脚，按理太后不该这么精神的。

棠宁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一时间又不上来。

她皱眉想着该想办法给阿兄传个信，面上却是正色道：

“不管太后想干什么，终归不敢明目张胆地害咱们，侍疾这几日心些，等熬到出宫就没事了。”

宫里总不能一直留着她们。

钱绮月和荣玥都是点点头，棠宁的对，万事都得心。

……

寿康宫里，棠宁她们刚还在议论十分精神的太后此时精气神全消，整个人像是褪了之前精力，委顿在床上皱着眉像是极为难受。

冉嬷嬷拿着帕子替太后擦着额头上浮出的冷汗。

那帕子落下来时，上面也染上了一层脂粉，而太后原本还算红润的脸上几乎瞧不见半丝血色，嘴唇也苍白得吓人。

跪在地上的太医不敢去太后模样，只伸手搭在太后的腕脉上，等摸到那脉象之后瞬间手一抖。

哪怕只有一瞬，太医就很快镇定了下来，却依旧被太后察觉。

“哀家……如何？”

太后气息不平。

太医张了张嘴：“太后娘娘身子康健……”

“哀家是什么模样自己知道。”见那太医想什么，她气息微喘，声音却带上了几分威势：“吴太医，哀家只想听实话。”

那太医连忙松开太后腕间的手，整个“噗通”跪在地上，声音发颤。

“微臣无能，太后娘娘病体难愈，本就已无力回天，若是好生将养着或许还能有几年，可如今服用提气壮神之药，虽能一时精力充沛，但却损了太后本就不多的元气。”

“太后娘娘气血两亏，元气耗损之后更会雷击脏腑，待到五脏六腑皆是衰败时，怕是就……就……”

他道后面有些结巴不敢再继续下去，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可无论是太后还是冉嬷嬷都知道他未尽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