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寅没有解释太多,他只将棠宁对他的好记在心里:“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以前对你不好,谢谢你愿意原谅我。”
见姑娘抬头着他,仿佛以前还在王府时满是依赖亲近的样子,陆寅忍不住柔了眉眼,伸手揉了揉她额发。
“我该回陆家了,你也快进去吧,快下雨了。”
“表哥……”
“进去吧,我先走了。”
陆寅迫不及待想要回陆家去找寻“真相”,想要去找他父母是谁,他想要等着自己摆脱陆家之后,再好好来跟表妹和母妃道歉,到时候母妃知道他无辜,也定然会原谅他的。
他朝着棠宁挥挥手,转身就快步朝着积云巷外走去,身形虽然因伤踉跄,可离开时眼中却多了光彩和希望,那背影也不似先前颓唐。
他好像已经到自己离开陆家之后,重获新生。
棠宁着他快速消失在夜色里,脸上的温柔瞬间淡去,就手中刚才替陆寅擦过眼泪的帕子丢给了一旁的月见。
“扔了。”
月见连忙接住。
棠宁着手中刚才被撞碎的点心,再衣袖和裙摆上沾了些血色,连带被陆寅摸过的头发都泛着恶心。
她将点心塞给杭厉后,提着裙摆就大步朝着府里走。
“月见,让人备水,我要沐浴。”
“杭厉,叫门房的人把外面里里外外都冲洗一遍,免得晦气!”
杭厉抱着点心,了眼刚才陆寅站过的地方,默默将险些碰到他的手使劲在衣裳上擦了擦:还好刚才没扶到陆寅。
月见满是嫌弃地将那帕子团了团包了起来,跟上棠宁之后就低声道:“女郎,你既厌恶那陆寅,方才做什么还跟他客气?不如叫奴婢打断他腿。”
棠宁朝着后院去:“打断他腿做什么。”
断了腿只不过是皮肉疼,放陆寅回去跟陆家狗咬狗不好吗?
四皇子先前突然对她起意,陆皇后又莫名找上乐阳长公主,甚至隐隐像是想要做些什么,她虽然目前不好去动他们,免得中宫生乱连累朝堂动荡,到时候叫人察觉到阿兄离京,可是这不代表着她要坐以待毙。
棠宁提着裙摆跨过台阶,眸色漠然:“陆寅这人自私至极,胆懦弱,明明忘恩负义不孝薄情,却还觉得自己无辜,什么都是旁人欠了他。”
他从娇生惯养就没吃过什么苦,哪怕铖王府落败之后,他也觉得是她和姨母的错,从来都没有真正去想过他自己做错了什么。
若非尝尽人情冷暖,要不是他在陆家活不下去,他根本就不会想起姨母和她的好,他所谓的忏悔哭求,不过是权衡利弊之后觉得能用以换取同情的手段。
如果他依旧过的安稳,他根本就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棠宁一边朝着后院走去,一边冷声道:“他被陆家人欺辱,早就怀恨在心,只要给他一点点希望,让他知道能够拿捏陆家,他就会拼尽全力的弄清楚关氏的事情。”
关氏的死,陆家盖棺定论。
陆皇后跟陆家翻脸,可这件事情陆家宁肯翻篇也不用以拿捏皇后。
中宫给皇帝戴绿帽子,混淆皇室血脉,一旦揭穿陆皇后必死无疑,陆家也逃不过欺君之罪了。
所以哪怕陆皇后算计了陆家,逼死了关氏,陆家心知肚明跟铖王奸情的人是谁,恨极了陆皇后利用陆家,可是他们依旧默认了下来。
可这不代表这件事情能够就这么过去。
陆寅蠢,也聪明,让他去搅合陆家和皇后的事正好。
太聪明的话,容易发现真相,知道事关皇后和陆家兴许会生退缩,太蠢的话,又领会不了她的意思。
像陆寅这样的刚刚好,他有“少年意气”,又眼高于顶,觉得人人都对不起他,只要抓住一点错漏就会咬死了不放。
他没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