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宁闻言紧抿着唇。
见她眉心拢了起来,脸也是皱着,萧厌无奈轻拂了拂她额发:“好了,只是随口一,未必会有那日。”
棠宁抬眼:“随便也不行!”
萧厌无奈:“好,不行,往后不了。”踏过门槛时,那台阶有些高,他伸手虚扶了下宋棠宁腰后:“心脚下。”
宋棠宁在他胳膊上搭了一下,瞧着外间人群沸腾,身后那些朝臣还在热烈讨论着方才陆家藏的事,她踏过门前时突然停了下来。
“阿兄。”
“嗯?”萧厌应了声。
宋棠宁抬头着他格外的认真:“不管你信不信,无论将来如何,我都会陪着你。”
奸佞也好,臭名昭著也罢,他于她只是阿兄。
会唤她海棠,会毫无缘由护她的人。
萧厌被她格外认真的语气镇住,待回过神时,那碧绿裙摆已然掠过身旁,姑娘抬脚跨过门前,头顶发饰轻晃着朝前走去。
“海棠……”
萧厌唇齿厮磨间声音含在喉咙里,忍不住就软了眉眼,轻声叹息着跟上前去。
这孩儿,总知道怎么拨人软肋。
……
陆执年远远着那门前并肩走出来的两人,视线相撞落在二人亲密言语时,宋棠宁隐隐依赖的身形上。
二人一高一低,衣袂相携,或是因为靠的太近,错眼望过去时,偶尔侧头话事也仿若交颈细语,无端生出几分暧昧。
陆执年忍不住戾然皱眉,心口更像是堵住了什么,窒息着难受。
棠宁怎么能跟一个太监,这般亲昵依扶?
那人虽是阉人,可众目睽睽,那人身形也是男子,她一个女娘怎么就不知道与他避嫌?
萧厌不知何故扶了宋棠宁一下,见她扭头弯眸而笑,那往日满满都是他身影的眼眸里如今只剩下别的“男人”,陆执年用力咬着后牙槽。
那是他的棠宁,是他自着长大的女娘,他们婚约未退,她还是他将来的妻子,她怎能与人靠的这么近?
哪怕那人是个太监,陆执年依旧觉得胸口像是憋着一股郁气,撑着车壁就想要下去,却被陆肇一把扯了回来,“砰”的一声撞在了车壁上。
陆肇怒喝:“你想干什么?”
“我要去见棠宁,跟她解释……”
“你疯了?!”
陆肇满眼怒色:“你没到外面有多少人,没到那些人都在陆家笑话?你这个时候去找宋棠宁想要解释什么,是你当初怎么负她,还是你如何苛待她?”
“你是想要让所有人都到你对她卑躬屈膝,软了脊骨跟她求饶,让他们我们陆家笑话?!”
若在今日之前也就罢了,求饶能换得宋棠宁松口未必不行,可是如今陆家已经服软被迫送了那些藏出去,已经被人嘲讽嗤笑至极。
这个时候陆执年再去示弱,简直就是油锅里添水,除了能让人陆家笑话还能做什么?
“我告诉你,你给我好好待在这里,别出去丢人现眼!!”
陆执年听着陆肇的喝骂,只抬眼着他。
他后背疼的厉害,刚才那一撞之下仿佛将之前杖责时留下的伤口重新裂开。
陆执年能感觉到那皱巴巴的衣袍上沾了湿濡,可是却仿佛感觉不到后背上的疼痛,只满是讥讽地朝着对面的陆肇道:
“我丢人现眼?”
“让我软了骨头,卑躬屈膝跪地求饶的,不是父亲你吗?”
陆执年嘴唇干裂,话声音嘶哑:“你跟祖父不是早就将我舍了出去,替我应下跪求棠宁的事情,你们早就不在乎什么颜面,如今怎的这般动怒。”
“父亲刚才不是了吗,跪一跪而已,反正早晚都要跪,若能换得棠宁回心转意,父亲不高兴吗?”
“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