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宁满是愕然望向外间，就见搬着箱子下台阶的傅来庆手中一晃，整个人险些栽倒在地，沧浪扶了他一把人才站稳，在他手中“重若千钧”的箱子被沧浪一手拎着放在地上。

宋棠宁沉默。

这傅家郎君，好像的确有些虚……

萧厌见姑娘一个劲朝外张望，忍不住蹙眉朝前走了一步，不着痕迹地挡了她的视线，望着里间道：“这里的藏可有问题，陆家有没有动手脚？”

宋棠宁瞬间被转移了心思，顾不得外头突发奇想的傅来庆，只跟着萧厌一边朝里走一边道：“应该是没有的，那卷目我瞧过了，大抵上跟之前差不多，只是少了一些珍贵古籍，想来是陆家提前取走了。”

萧厌皱了皱眉：“取走了多少？”

“约莫数百册。”见萧厌眸色冷厉下来，棠宁靠近他身旁低声道：“我以前来过藏，也大概能知道他们取走了什么，那些都是极为难得之物，就算是陆家想要收藏也十分不易。”

“陆崇远已经退了一步了，如果跟他们纠缠恐怕也不会承认，而且那些古籍珍藏大过于实用，与将来院用处不大，我便没跟他们计较。”

宋棠宁知道这次她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也知道陆家能退让到这一步已是不易。

那数百册珍藏虽多，可比起陆家这偌大的藏只能算是沧海一粟，陆家取走的那些古籍虽然珍贵，可是对于普通学子来还抵不上几本实用的策论，与其跟陆家为着这些撕扯，倒不如趁机多挑一些实用的籍来得划算。

而且光只是剩下的这些藏，已经足以让将来的院赚得盆满钵满，那些个藏将来未必没有机会再弄回来，人总要知足。

萧厌听着女娘低声劝他，戾色散了些，眼底却还是带着冷意：“陆家的人从上到下都是这么上不得台面。”

诚信二字对他们来如同放屁。

当年如此，现在依旧如此。

里头曹德江早就被眼前的籍晃花了眼，越选越是兴奋，他府里虽然也有藏，可是比起陆家的来却是万万不及。

他早就撇开了其他人爬上了高高的梯子，攀着那架不停指点着身旁的人朝下拿着本，似是找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欣喜。

“居然还有农术之。”他将最上层的卷抽了出来，朝外扬声：“宜阳县主，老夫寻到了好东西，快过来！”

“哎，来了！”宋棠宁忙应了一声，扭头道：“阿兄，我先过去了。”

萧厌颔首：“去吧。”

……

萧厌领着黑甲卫的人站在藏前，陆家除了入内“帮忙”清点籍记录卷目的管事外，其他人都被挡在了外面。

满屋子的朝臣如同蝗虫过境，个个扑在架前选得兴奋至极，而陆家那些人随着一沓沓卷搬出，脸上都泛了黑。

刚开始为着甄选出合用的籍，屋中那些朝臣意见不同，一个个还吵得面红耳赤，可当后来当发现陆家一半的藏足有数万卷，哪怕就是将他们上的都弄走也足够了，他们也不吵了，逮着合用的便指挥着身旁的文信侯等武将朝外搬。

“心点，别磕着了。”

“这边这些，还有这些，全都拿走。”

“哎你们几个，过来这里，把这一架子全部搬走，慢着点，这可都是宝贝。”

“哎哟我的天爷，你们轻着点儿，别卷了页，当心弄破了，这几本摞在一起，跟那些个分开，免得回去后不好找……”

里头众人声音此起彼伏，热闹如同菜场。

陆家的人着原本密密实实的藏中架子空了下来，一箱子一箱子的籍被搬了出去，只疼的心口都在滴血。

“郎主，够了吧……”

再搬藏都快空了！

“郎主……”

“闭嘴！”

陆崇远紧紧捏着拳心低喝了一声，着门里拿着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