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曹德江做了什么,只知道早朝之后不过半日,满京城都知道陆家与积云巷那位新晋宜阳县主之间的纠葛。
陆家“赠”抵债的事情传遍街头巷尾,连带着宋棠宁筹建学院,愿将陆家藏以及荣太傅留下孤本置于院之中,供天下学子借阅的事情也传得沸沸扬扬。
宋棠宁的名声瞬间好转,茶楼酒舍学子议论之时,皆是感激赞其大义。
陆家则是与之相反,以一半藏相赠不仅没得半点好处,反而变成了抬高宋棠宁的踏脚石。
人人提起陆家都是嗤之以鼻,陆家道貌岸然,他们哄骗未出嫁女娘的嫁妆,还有传言陆家虽以承诺安抚宋棠宁,却想狡赖不愿真以藏相赠,道他们只是想博取善名想要出尔反尔。
陆家不过短短时间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陆崇远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听闻外间那些传言,直接又是一口血喷出来。
他气得浑身发抖,死死抓着床榻边缘嘶声道:“让宋棠宁来,让她明日就来。”
那些藏他陆家舍得,也绝不落人话柄!!
陆崇远嘶声道:“让她和萧厌明日就来……咳咳咳……”
“父亲,父亲您别动气……”
陆肇连忙替他顺气,扭头瞪了眼多嘴的管事,让人去积云巷传话,让宋棠宁明日就来。
陆崇远剧咳了几声,只觉心肝脾肺好似都在打架,疼的面无血色,好不容易压下喉间腥甜,他才惨白着脸道:“世家这边来了多少人?”
陆肇迟疑了下:“全都来了。”
见他欲言又止,陆崇远深吸着气问:“他们闹了?”
陆肇抿着嘴角不敢话。
陆崇远寒声道:“,外头到底怎么样了?”
陆肇见他动怒不敢再迟疑,只斟酌着道:“院的事情满城皆知,也不知是谁从中捣鬼,让得外间皆是陆家恶名,其他几家都多多少少受了些牵连,加之陆家赠之事,他们皆是想问父亲为何答应宋棠宁拱手让出利益供养那些寒门学子。”
“其他人便也罢了,虽然闹腾有二弟压着也不敢太过,可是崔家他们却是直接质问此事是否与皇后有关,崔林像是知道了四皇子所为,咱们陆家是在拿所有世家的利益填四皇子的烂摊子,替那些寒门学子铺路,还……”
“还什么?”
陆肇压低了声音:“还您私心过甚,不配统率世家。”
陆崇远胸口起伏,眼前一阵阵地泛黑。
陆肇一直留意着他的状况,见状吓的连忙替他顺气,好不容易见他脸上僵青褪下去了些,才急声道:
“父亲您别动气,那崔林早有野心不满于您,先前更是跟二皇子私下往来,父亲您顾念世家一体才未曾与他们计较,您放心,我不会叫崔林闹下去的……”
“不,让他闹。”
“父亲?”
陆肇惊愕出声。
陆崇远口中喘息,用力抓着陆肇的手腕嘶声道:“陆家这次犯了众怒,若一意强行压着他们,只会让他们积怨于心,而且皇后这次所为太过让人寒心,四皇子这些年一帆风顺也让他们母子忘了他们靠的是谁。”
他想起皇后送出去的那支九尾凤钗,想起昨夜所受屈辱,呼吸急促了几分,胸口抽疼时脸上却已浮出厉色。
“崔林既想辅佐二皇子,那就让他去,他们想要另择其主也由着他们。”
陆崇远呼吸微喘:“你只与其他几家明白,皇权之下最忌左右摇摆同侍二主,他们一些人早就与四皇子绑在一起,就算转投二皇子也难以得他信任,短暂借权给他或能让他倚重,可将来二皇子若是得权也定会对今日之事耿耿于怀。”
“若他们不怕以后君臣反目,大可跟着崔林去。”
那几家的人向来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他们冒不起风险,就算真动了心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