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赵征不觉得有什么好息怒的。

宁茶的行为虽然粗鲁，却也跟他有了短暂的肢体接触。他的心翼翼，百般掩饰，能有这点接触，内心甚至是有些窃喜的。

“罢了。你们都下去吧。”

他摆摆手，不想他们在这里碍眼。

或许没了他们，宁茶会更大胆些、更放肆些？

他现在已经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了。

宁茶不知他的想法，继续投喂，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投喂过程很顺利，期间，还喂了块红烧肉。

等赵征吃完了，宁茶才像是反应过来，惊声道：“殿、殿下，你刚刚、你刚吃的是肉！是肉！”

她是喂顺手了，无意间夹了块红烧肉。

赵征像是没听到，淡然地张着嘴，让示意她继续喂。

宁茶傻了一会，又尝试着夹了一块红烧肉，递到赵征嘴边，本以为他不会吃，结果他又吃了。

她更惊了：“殿、殿下，你破戒了！”

赵征早就破戒了，但面上就是不承认，这会见她出来，就故作冷淡地威胁：“你不，没人会知道！管好你那张嘴！”

虚伪！

原来他也是会沉沦口腹之欲的！

那么，他都破了荤戒，离破色戒还会远吗？

宁茶顿时觉得有了希望，眼睛都亮了起来。

她是有一点希望，都会抓着希望不放的人，当场就软了姿态，热情含笑：“殿下放心，奴婢这张嘴可紧了。以后殿下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奴婢绝不往外。”

随后，她给自己嘴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还伸出自己的拇指，勾住赵征的拇指，悄咪咪：“这是奴婢跟殿下的秘密。如果有人问起，奴婢也是自己吃的。”

赵征见她终于热情活泼了些，心情大好，食欲也来了，扫了眼红烧肉，让她继续投喂。

宁茶很有眼力见，不仅投喂了红烧肉，还投喂了鸡肉、鸭肉、鱼肉，反正各种肉食投喂一遍。

赵征其实不想吃的，但宁茶喂得欢快，他没舍得拒绝。

直到打了个不雅的嗝。

宁茶才停下来，觉得他第一次吃荤就吃这么多，尤其身体还没痊愈，根本不宜吃那么多荤的，忙让人准备帮助消化的茶水跟水果。

总之，赵征被伺候的浑身舒畅。

当他被扶着躺回床上时，自觉跟宁茶亲近了些，便问了她在敬王府的事：“我忽然想起来，你在敬王府时，皇后连着请了三次才把你请过来，来你在敬王府过得不错啊。”

这话皇后也问过。

但皇后问的时候，多是上位者的不满，带着点惩戒、警告的意味，现在赵征也问了，莫名有一股酸味，仿佛是吃了她流连敬王府的醋。

宁茶觉得自己又在自作多情了：真是疯了，怎么总是有种他很她的错觉？

“殿下误会了。”

她赶忙遏制自己的自作多情，解释：“奴婢那时身体不适，下不了床，大夫也，不宜走动，敬王奴婢可怜，便多留两天，休养身体。”

赵征听她这么，心里很自责、内疚，面上则冷声问：“你在怪我？”

宁茶自然怪他，但嘴上违心道：“奴婢不敢。殿下为奴婢挡箭，救了奴婢的命，奴婢这命就是殿下的，自是殿下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这是合格的奴婢语录。

但赵征听得心头沉甸甸的，还发着苦：她这般乖顺，像是一只被驯化的猫，那个叛逆放肆、自信耀眼的宁茶终是不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