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这拉长的声调，就和一根细韧的丝一样，轻轻的勒住那子的心尖，慢慢收紧。

他着杨志的笑脸，后背有些发凉，喉咙发紧，忍不住吞了好几次唾沫，但都没办法缓解心底的恐惧。

杨志轻轻笑，眼睛打量他，“我你这样，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样吧？起来也是在人间受苦，既然如此，倒不如……早早的去投胎？也许能够投到一个好人家呢！”

对方豁然瞪大眼睛，再傻也知道了他的意思，“不……”

刚吐出一个字，就感觉喉咙一凉，热热的粘稠的血，从他的喉咙切口处喷出来，沾了满身。

他想什么，却什么也不出，眼睛用力瞪着，鼻翼快速煽动，张大嘴巴像是一条濒死的鱼。

他倒下去，眼睛着杨志，对方的脸连条笑纹都没有改变，依旧保持着刚才的笑容，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最终，他眼前的景物定格在这一处，归于一片黑暗。

杨志蹲下身，在他身上蹭了蹭匕首上的血，慢慢收好，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点粉末，尸首迅速消融，化成一滩血水，发出刺鼻的味道。

杨志伸了个腰，目光望向门口，似乎在等着刚才去找武的那个人回来。

这一切都落在夏染和武的眼中。

武感觉自己浑身都在紧绷，发抖，要不是夏染点住他的穴道，他恐怕要忍不住惊叫出声。

夏染偏头他，到他的神色，就知道这子受的刺激不。

夏染本来想着替他遮一下眼睛，后来想想还是没有。

虽然他年纪并不大，但总归是个男人，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恐怕比现在到的更残酷，他要是没有点心理准备，没有一点防卫，那岂不是只有等死的份？

一柱香的时间很快过去，门外响起脚步声，去找人的那个偷也回来了。

他一眼到杨志，却不见自己的同伴，喘着气愣了一下，“他……呢？”

“武呢？”杨志不答反问。

“没有找到，不知道去哪里了，我也问了几个相识的人，都没有见到他。”

偷回答时明显有些害怕，眼角的光四处飘忽，到那滩血水的时候，心头猛然一缩，浑身直冒凉气。

“没找到啊，”杨志想了想，着他像老鹰高高在上的着无路可逃的兔子。

偷后退两步，转身要跑，杨志手腕一翻，匕首直射出去，刺入他的后心。

他扑通一声翻身栽倒。

杨志慢步过去，拔出匕首，和方才一样，倒入粉末，尸首消失不见。

他叹了口气，可根本没有一点惋惜的样子，然后转身慢步离开。

四周恢复平静，静得像是连风声都停了停。

武觉得自己僵硬的像一个石头人。

夏染也没动。

忽然，若有似无的脚步声又回来了。

杨志面无表情的又出现在院门口，若有所思的站了半晌，最后又慢慢离去。

这一次，夏染才带着武从大缸里跳出来，解开他的穴道。

武身子一软，差点摔倒，不清是麻还是别的。

夏染没扶他，任由他瘫坐在冰凉的地上，他的眼睛着那两滩血水，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过了好一会儿，夏染淡淡道：“好了吗？好了就爬起来，像个男子汉！”

武颤抖了一下，慢慢爬起来，双手紧握成拳，“他为什么……”

他话到一半，突然似想到了什么，转身就疯了一样往外跑。

夏染拦住他，他用力挣扎大声道：“你放开我！我要去找莫爷爷！这个人面兽心的凶手，他一定有企图，不定会对莫爷爷不利的！”

夏染虽然猜测到他是担心莫掌柜，但听到他亲口出来，还是有些感动。

这孩子刚才明明那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