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长云不知道这一路上第多少次又被大人坐骑扬起的尘土呛得睁不开眼睛。
抬起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被尘土迷住的眼睛,腿下用力夹紧,大喊一声:“驾!”
又朝着前面的身影追上去。
长云不明白,江南到底有什么要紧的案子,让大人这么人马不停地奔波,人能受得了,马都快受不了了。
而此时的傅今安满脑子都在想:那个女人也不知道最后弄没弄掉那个孩子。这两个月他故意没派人跟着,就想她最后会怎么办。
一个孩子而已,他还不放在眼里。
相比之下,他更喜欢她怒气冲冲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眼睛红红的,脸颊鼓鼓的,那么鲜活,好像一只可却被逼急了的兔子。
只是等到他到了江南,趁着夜色潜进洛府,推开房门见那张陌生的面孔时,傅今安发誓,这是他活了二十一年最让他气血上涌的一件事了。
一只铁钳似的大手死死掐着女子的脖子,手背上、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微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人呢!”
女子脸色青紫,眼中却没有一点害怕,反而带着些许笑容:“指挥使大人,沈公子了,若是您杀了我,您这辈子都不会见到洛姑娘了。”
傅今安的手指又加重两分,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弧度:“这个世界上能威胁我傅今安的人还没出生呢,你以为区区一个洛染就能让我破例?”
女子缓缓闭上眼睛,卸掉身上的力气,道:“既如此,傅大人动手吧。”
傅今安指尖猛地用力,只见女子的瞳孔一点点扩散,手也无力地垂落……
突然,傅今安猛地松开手,女子如破布一般瘫软在地。
“你去告诉沈聿知,有本事就让他把人藏好了,否则……”
留下冰冷的一句话,转身离开。
女子这才后怕地咳个不停,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幸好沈公子告诉过她:记住,你越害怕,那人越会杀了你。只有你不在乎命了,才有可能保住命。
果然如此。
长云本还等在门外,见大人脸色阴沉得可怕,赶忙上前:“大人。”
傅今安一手拿着一块洁白的丝帕,低着头认真地擦拭每一根手指,缓缓道:“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到!找不到,你们都不用活了。”
手轻轻扬起,丝帕落在长云的脸上,引起他脊背一阵寒凉,长云从来没见过大人这么可怕的一幕。
京郊的一处庄子上,七月荷花开得正浓。
洛染一身天水碧色素纱衣裙,上面没有任何点缀,轻轻倚在栏杆上,比满池的荷花还要娇嫩。
“姐,燕窝好了,这是表少爷特意命人给您熬的,趁热喝。”
又青端着青花瓷碗过来,言语轻快。
洛染低头高高隆起的腹,想起前几日老郎中的嘱咐:“夫人腹中胎儿虽然强壮,但或许是因为前期忧思过重的缘故,孩子体型较,这两个月可以酌情补补,待到后期,为了生产顺利,反倒不应进补太多。”
洛染猜测,孩子之所以,可能是因为束腰的缘故,这些日子表哥换着花样地往庄子里弄东西,加上没有束缚,才六个月大的身孕起来好像要生了似的。
“好了,我知道了,放那吧,我一会儿……”
洛染转过身,话到一半,卡到喉咙里里,着站在不远处的高大身影,慌乱无比。
因为惊吓,又青手里的燕窝也应声落地,溅起的汤汁染了洛染裙摆,好好的衣裙就这么毁了。
接到消息的沈聿知也快速赶来,但还是晚了一步,见到默默对望却无言的父女俩,他第一反应是先向洛染,见洛染无恙,然后才对着身边之人缓缓跪了下去:“姑丈,一切都是聿知的错,请您……”
洛德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