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台之下,是蜀州诸将和谋士,以及一眼不到头的成都百姓。
“晁义听令!”
“末将在!”披着战甲,晁义踏了出来。这位雁门北关的狼族将军,第一次站在蜀州争霸的舞台上。
“你领本部狼营,侠儿营,本王再调派一万人马给你。”徐牧顿了顿,向出列的晁义。
他和贾周分析过,若是堵凉州援军,晁义会比于文更适合。
“近两万人,奔赴峪关前哨。和前哨将军柴宗一起,给我堵住凉州军!须记住,不可让凉州军杀入襄江水岸。”
“晁义领命!”
晁义接过令签,忽而跪下来,对着徐牧一拜。
“且起,即刻动身。”
“于文听令,命你带蜀西一万大军,先行赶去白鹭郡。”
于文接过令签,起手抱拳。
“蛮王孟霍。”
孟霍难得披了甲,将两柄铁斧背在身后,颇有几分杀神的模样。
“我儿神勇——”
徐牧扭头瞪了一眼,司虎急忙缩回了人群。
“命你带五千人,绕行安陵山脉,赶入暮云州。”
“孟霍领命。”
“后勤营陈盛,领征召的民夫,运送粮草辎重,经蜀南通道,赶至白鹭郡。”
入蜀以来,这是第一次对外征伐。若是无功而返,数万大军的士气,指不定要分崩离析。
但这一场,不得不打。
蜀州不能破局,在以后的时间里,只会被凉州和沧州皇室,慢慢蚕食殆尽。
“擂战鼓——”
咚咚咚的鼓声之下,徐牧上马回头,了一眼贾周,以及两个夫人,心底升起一股难舍。
若是太平盛世,他巴不得留在王宫里,多打几个桩儿,多喝几碗烈酒。
但还不幸,活在了一场乱世。
出城的百姓,那些老幼妇孺,大多眼巴巴地抬起头,着军阵中的自家儿郎。在清晨的晨曦之中,终归有人哭出了声。
徐牧沉默转身,目光望向前方。
在他的身后,背弓带刀的蜀州儿郎,也跟着转身。一件件缚在背后的白布袍,不时被风鼓起。
“若我等破敌攻关,勇不可当,敢问天下,谁人不识我蜀州儿郎!”
“三军,出征!”
……
“讨贼檄文。”司马修了几眼,将檄文放下。
他猜对了,也没猜到。他能想到,徐布衣要破局,肯定又和暮云州有一场厮杀。没想到的是,徐布衣会以清君侧的旗号。
“他觉得自己是大纪忠臣?”董文冷笑。
“徐布衣的身后,是袁侯爷的影子。而袁侯爷,又是几百年难出的忠烈。他这一手,算是很不错了。”
“便如军师所言,等到蜀州大军出征,蜀州境内便会空虚。”
司马修点头,“还是那句话,会有一支蜀军,挡住我凉州的援兵。不管是驰援暮云州,或是趁机攻蜀,这支蜀军,定然要除的。”
“是那个于文吧?只能是他了,蜀州无大将。”
司马修想了想,并没有附声。
“玉门关外,那个余当王,最近闹得有点凶。我没想到,向来憎恨外族的徐布衣,居然留了他一条性命。主公,可先派二万凉骑。等安并二州的营军调来之后,再行伐蜀。”
即便命令已经早下了,但三州之地,奔赴到凉州前线,终归要花时间。
“若是徐布衣,不巧破了局,于我凉州而言,将是一场祸事。但我有些想不通了,徐布衣不过六七万的大军,居然会这么快动手。我原先以为,他会等到秋收,征募一批新军——”
司马修声音顿住,忽而皱住眉头,走近王宫正中的推演沙场。久久着,似乎猜出了什么,却不敢立下推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