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前醒的,医生暂时没大碍了,不过人老了,大病一场损耗了很多,需要养着。”
刘姨在身后讲道。
“阿宴那孩子总是担心,每日都要过来望一次,爷爷怕他耽误事,不让他来了。没想到他告诉了你,这不是让你担心吗?”
江舒面露哀伤,她终于理解为什么每次见到爷爷,都有一种莫名的亲近了。
一直到她坐在床边,爷爷才反应过来,一点点把视线焦点落在她脸上,他凝视审视了她几秒,脱口而出,“是啊……”
江舒的心仿佛被什么抓住。
刘姨吓了一大跳,“糊涂了,这是舒呀,江舒,不是温舒。”
江舒示意没关系,紧接着握住老人家瘦骨嶙峋的手,她努力笑,“爷爷,是我。”
是我,我是,也是温舒。
爷爷也跟着笑,干涸的眼里流出眼泪,“是嘛,爷爷记得,我没糊涂。”
他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了,没什么精气,其实是糊涂的。
但江舒哽咽着点了头,“您没糊涂,我来你了,身体感觉还好吗?”
“人都要死的,总会死的,,别为我担心啦——”爷爷得慢,每个字都拖长音,依依不舍着她。
他越,江舒的哽咽就厉害,到最后她眼睛通红,逐渐变成了抽泣,她将额头抵在爷爷的手背上,背脊颤动。
“哭什么?是不是没吃好?还是没睡好?,可不能熬夜啊,要按时吃饭,你长大了,爷爷好久没见你了。”
江舒这些日子压抑着的眼泪顷刻爆发,她控制不住的大哭起来。
也许不只是为了这些日子,还为了这些年。
为什么,在第一次见到爷爷的时候,她为什么没认出来?
后来遇到那么多事,为什么没有反应过来?
回忆画面走马灯似的闪过,她怪自己。
江舒哭得厉害,连不明所以的刘姨也跟着难受。
只有爷爷不厌其烦安慰着,如同对待自己的亲孙女。
“是不是阿宴欺负你了?跟爷爷,我收拾他!”
提到傅时宴,江舒终于逐渐平静下来。
“……我就是累了,好累。”她深出一口气,露出自己最真实的样子。
这下可把爷爷吓坏了,险些就要坐起来,“谁欺负你了,你去跟他,你背后有整个傅家,让他来找我!”
江舒心里一暖,破涕为笑,她问刘姨要来毛巾,替爷爷擦拭了一番。
还好,她知道真相的时间不算太晚。
最怕的是,子欲养而亲不待。
爷爷任由她动作,似乎越来越糊涂了,对刘姨:“,还是有个孙女好,傅时宴那子,从不让我省心。”
刘姨苦笑附和。
爷爷着江舒,突然问:“这些年在外面过得好吗?”
江舒的动作一停。
“没有在您身边那般好。”即使记忆没有恢复,江舒也能感受到来自爷爷的温情,可以想见当初,他对自己有多好。
爷爷拍拍她的手,“以后都在爷爷身边,好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