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考虑一下。

只是……

她扯扯唇角，莲步轻移地进了院子，对着宋唐行礼：“宋先生。”

宋唐听到她的声音就是身形一僵，眉心拧起来，不作声地按住了琴弦。

自从萧兰宁那日什么喜欢他之后，就不肯叫他叔叔了，只肯叫他先生。

萧兰宁也无所谓，她乖乖地起身，驾轻驭熟地去房间里端了墨纸砚出来：“先生今日是要作画，还是写字呢？”

宋唐沉默了一下：“今日我，弹琴，你不必侍奉墨。”

他想让她打个转就回去！

“弹琴、，虽然不用墨，可却是要香的，我为先生燃香和打茶。”萧兰宁莞尔一笑，却转身又进了房间去拿香和茶具出来。

宋唐额角跳了跳：“……”

萧兰宁进出几趟，各种东西摆上，忙忙碌碌，倒是侍奉周到，且无二心的样子。

宋唐见她跪在自己身边，撩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柔软的手腕去燃香。

他眉心凝了凝，别开眼：“咳……燃了香就回去吧，大夫我最近不宜喝茶。”

萧兰宁持香碗的手一顿，低下头去，默默地继续燃香。

宋唐她不作声，略松口气，但下一刻，却见一滴滴的水珠儿掉在她的衣袍上。

“你……这又是怎么了？”宋唐一惊。

萧兰宁抬起脸的时候，竟是在无声落泪，叫人着心怜。

她却又似倔强地抬手擦脸：“我知道……我知道先生嫌弃我嫁过人，不配妄想得到您的心，可兰宁只是想要如同婢女一样侍奉您几天，往后余生就靠着这些回忆过活。”

她顿了顿，似极难过地闭上泛红的眼，凄凉清泪顺脸而下：“您就当真嫌弃我到这个地步？”

宋唐见状，忍不住也闭了闭眼，揉着额角：“我没有嫌弃你，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行了，你留下就是。”

他这辈子日日与兵和赤血的人打交道，断了腿后，又流落东北疆，更没心思想男女之事。

实在不知怎么处理萧兰宁这突如其来的“意”。

而且，他还不敢跟老关、红姐等人，就怕他们误会。

现如今，他觉得自己骑虎难下，从未遇到这样的人生难题。

好在萧兰宁倒是个规矩的姑娘，没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只能先留着她了。

……

明兰若的院子里，春和挺着个大肚子，拿了点心放在明兰若桌子上。

“这是齐子拿来的点心，有一样是八宝斋新蒸的云片糕，我不吃这个，但我记得姐喜欢它家的云片糕。”

明兰若正奏报，了一眼那云片糕：“它家云片糕味道是不错……”

她正打算吃，却在入口前顿了顿，打量起云片糕：“你这是齐子送给你的？”

“是呀，齐子他还遇到了姐。”春和笑着坐下。

明兰若的眼神却变得若有所思。

齐子可是在宫里侍奉多年，和他干爹一个性子——心细如发。

他给春和的东西，吃的、用的都无比上心，怎么可能给春和拿她不吃的东西？

明兰若托着腮着云片糕。

样子，齐子那篮子糕点不是送给春和的啊，那是送给谁的？又为什么要对她撒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