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明兰若忍不住担心,想要阻止她去捡那些碎茶杯和茶壶。
可春和闭上眼,摇摇头,坚持蹲下收拾东西:“大姐,我没事。”
她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碎片残局。
明兰若只能向那一头大汗的传令兵:“周校尉伤得可重?”
“还好,只是中了腹部,他原本还想扎好伤口再战,但红亭副将命人将他押下去了。”
那传令兵道。
明兰若闻言,略松了口气,扶起春和:“既然他还想再战,明应该伤势不重。”
春和虽然不如景明那样在军营里如鱼得水,但她每年也在军中生活一段时间。
多少也知道战士们迎战时什么样子。
她定了定神,点点头:“我知道的,一会儿我就去找大夫准备金创药。”
关悦城向那传令兵:“到底怎么回事?”
“回将军,当时敌军撤退倒还算井然有序,但是周如故校尉带人伏击他们之后,顿时一片混乱。”
“敌将周羽护着重伤的新帝撤退,是他旗下木阳副将带人迎战周校尉,周校尉带人势如破竹,一刻钟斩杀了木阳,随后带人追击……”
“但周羽派了死士换上咱们死去的骑兵的衣服,假装受伤,乱中偷袭周校尉,周校尉就中箭了!”
明兰若蹙眉:“红亭副将呢,她不是去支援压阵了吗?”
那传令兵苦笑了一下:“红亭副将迟了一点,刚好赶上周校尉中箭,将他强行带走了。”
关悦城忍不住黑了脸:“周如故这子,都告诉他要谨慎,不要冒进,以前他就在北疆吃过这亏,还不长记性!”
明兰若却摇摇头:“这算不得周如故的错,他并不算孤军冒进,斩杀了木阳副将之后的基本追击是有必要的。”
要让对方觉得被伏击和追杀的恐惧笼罩在头顶,这才能彻底打乱敌人的军心。
毕竟,她还派了白率领三万藤甲兵才是给周羽的正宗“大礼”
关悦城没好气地道:“大姐别护着周子,他爹知道能抽死他!”
春和忍不住道:“可是如故已经这样了,义父就不要为难他了……”
完她又忍不住红了脸,低声补充:“我是,不能伤了将士们的心。”
关悦城瞧着自己这个义女的样子,忍不住叹气:“女生外向,罢了,罢了。”
着,他没好气地甩袖走了。
明兰若春和隐忍着焦灼的表情,便道:“你去吧,我和焰王殿下这里还有齐子伺候着,再不济,景明、陈宁打扫战场也快结束了,他们一会就上来了。”
春和这才点点头,匆匆离开。
明兰若了窗外,斜阳西下,将城内外染成一片血色,神色有些复杂:“这么快就天黑了。”
这般景致,让她想起前生,自己死前到的那些血色夕阳。
只是当时,自己是被死于上官宏业手中的那一个。
而现在,换了天地,城外浑身是血,落败而离的却成了那个男人。
而发动残酷战争的人,成了她。
上官焰乔着她的表情复杂,淡淡地道:“走吧,该用晚膳了。”
明兰若却忽然轻声问:“发动战争这种事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上官焰乔站在她身边,陪她着城下正在托运尸体、包扎伤员的场面,淡淡地道——
“战争是残酷的,可如果不反,要么成为他的皇后,一生煎熬,也让赤血军团和萧家十几万人冤屈难伸。”
“你此生生性骄傲,不屑争宠,迟早被碾碎在他后宫倾轧之中。”
“又或者,你一生逃亡,他迟早会查出你的身份和赤血,从此你一生担惊受怕,和赤血一起被追杀到天荒地老。”
“可是凭什么呢,凭什么受尽冤屈和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