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的重症监护病房里。
黎向晚被转入隔壁特护病房,厉北琛请了最好的护给她。
男人独自一人,枯坐在母亲的病床边,长达四个时。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霍凌和顾云霄在入夜时分进来病房。
厉北琛抬头,目光落到他两人脸上,伸出手。
霍凌走上前,“这是我查到的海边别墅路边的监控,还有莫韩在路口劫持沈阿姨的监控。”
三哥残存理智,他把温宁赶出去后,仍然要到温宁背叛他的切实证据。
可现实很残忍。
海边别墅路边的监控不远,清楚拍到温宁夜里被莫韩的助理救出来,一起上了车。
而半时前,莫韩在路边绑架了母亲。
厉北琛把两段监控完,疲惫而潦倒的笑了,招招手,“去把冬妈叫进来。”
冬妈进来后,厉北琛问他,“莫韩当日打给我母亲的通话,你听全了吗?怎么的?”
冬妈再次如实道,“莫韩是用少……温宁当诱饵,她孩子快流产了,不肯接受治疗,老夫人心系孙子和温宁,又联系不上您,心急下就带了我和一个司机走出了别墅,这才被……”
当时为什么联系不上他?
因为他被困在警局了。
霍凌拧着眉,犹豫的问他,“悦玺宴会那视频谁放出来的,还查吗?”
“谁放出来的,你谁?”
“还查什么,自取其辱吗?”
厉北琛轻笑,眸间漆冷,一面拿她自己当诱饵,骗无辜病弱的母亲走出别墅,失去防护,一举绑架她,一面又想法把他困在警局,好计谋啊!
曾经悦玺宴会护着她的过往,被她当做刀刃,片片剜他的心。
厉北琛闭了闭眼,“你们女人为什么能这么狠?母亲浑身都是病,她怎么下得了手让她肾衰竭?”
“云霄,阿凌,刚才医生对我,母亲的脑死亡情况控制得再好,也只有三年植物人寿命。”
“我接受不了啊。”
他的声音很轻,漆黑的眸光隐约有泪意,母亲面前,任何男人都是孩子。
顾云霄心酸的当即转开眼,“三哥,您别了!都怪温宁那贱人!除夕那天沈阿姨还是活蹦乱跳的,我打电话拜年时她还笑了,她这些年一直都为您撑着命,她知道你孤独……”
“她本以为我有老婆孩子热炕头呢,我也以为我会有。都是假的。留了个蛇蝎女人在身边,家破人亡。”
厉北琛轻笑,缓缓闭眼,冷邃无底,“把莫韩直接入狱,不用审,判无期。其他证据移交警局,该抓谁抓谁。”
这句话有要把温宁送去警局的意思。
霍凌微微一惊。
顾云霄却到三哥轻轻放着的右手,抖了起来。
他脸色大变,暗暗推了下霍凌,压低声音,“三哥的手抖了,以前他发病就会抖。”
霍凌也到了,暗暗深呼吸,从温宁出现,三哥打了她一巴掌后,三哥的情绪再没起伏。
他太安静了,这很不对劲。
霍凌仿佛能到那死死压抑中的一丝皲裂的预兆。
“三哥,您要不要叫医生……”
“都出去。”厉北琛坐如雕塑,疲惫道。
无人敢反抗,霍凌和顾云霄也不例外,两人心事重重的走了出去。
夜里八点,温宁的病房突然走进来两个警察。
她迷迷糊糊的被惊醒。
祝遥遥一把挡在她前面,也失了镇定,“警察侗志,请问你们找谁?”
“我们找温宁。”
警察亮出证件,很快速的道,“厉三爷委托律师,向警方移交了部分证据,你舅舅莫韩绑架他母亲当晚,你上了其助理的车,关于你有无参与绑架案,我们例行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