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周晏京下楼时,老太太拄着拐杖气势汹汹地在客厅坐着,正等着审判他。
一见他就喝道:“兔崽子,你给我过来!”
周晏京起来没睡好,眉眼有两分疲态,喝了口黑咖啡:“又怎么了,祖宗。”
老太太一脸怒容,质问他:“我问你,你到底熙还是那个江楠?”
“一把年纪还这么八卦呢。”周晏京心不在焉的。
老太太火冒三丈:“你别给我吊儿郎当的!当初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啊?你又是怎么做的?你你把我们熙都欺负成什么样了!”
“我不管,你赶快给我跟那个江楠断干净,去给熙道歉!”
“你把家里搅得还不够乱吗?”周晏京灌毒药似的把剩下半杯咖啡灌下去,穿上西服外套打算出门,“以后我的事你别插手了。”
老太太气得,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就往他身上扔。
周晏京躲都没躲一下,可惜她扔偏了,杯子从他旁边砸了过去,几滴茶水溅到崭新挺的西服上。
周晏京啧了声。
他一向讲究,今天却懒得再上去换一件,拿过佣人递来的毛巾随手擦了一把就丢开。
“都老眼昏花了还要做技术性动作,要不我站近点给你砸。”
老太太更火大了,腾地一下站起来,扬起拐杖:“我敲死你个龟孙子!”
“骂我可以,别骂你自己。”周晏京抬手接住拐杖,顺势把人扶回沙发坐着,“少操点闲心,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努力活到一百二十岁就行了,其他的事别管。”
完弯下腰,在老太太花白的头发上亲了一下:“乖。”
老太太被他整得,一口气窝在嗓子眼,又气,又发不起来。
……
宾利在民政局对面的路旁停了快半个时,那道纤瘦的身影一出现,老刘扭头后座的男人。
周晏京叠腿而坐,隔着玻璃往对面着,没动静。
林语熙穿着一件白色翻领大衣,站在民政局门口,风把她的长发吹得有些乱了,乌发飞扬着。
她低头了好几次表,眉心越蹙越紧。
老刘试探地开口:“二公子,您还去吗?太太好像等得有点着急了。”
周晏京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
首到林语熙好像冻得有点冷了,往手上呵了口气。
他终于有了动作,开门,下车。
约好的九点,己经过了五分钟了。
离婚也不能守时吗。
林语熙给周晏京拨了通电话,响了两声,对面接起来,她:“你就不能准时一次吗?”
背景里有车声,周晏京声线在嘈杂的噪音里显得很散漫:“那么着急干什么,晚离两分钟你会有什么损失吗?”
林语熙怕他又整什么幺蛾子,皱了皱眉:“我会损失两分钟。”
“林大医生的时间真宝贵。”周晏京哂道,“那怎么办呢,不然我也站门口等你等两分钟,还给你,行吗?”
“……”
什么诡辩逻辑。
这时林语熙己经察觉到什么,转头往人行道去。
行道树光秃萧条,周晏京挺拔的身形穿着黑色大衣,与深冬萧索的背景相适配。
他挂了电话,穿过马路,朝她走来。
走到面前,林语熙收起手机,转身:“进去吧。”
两个人坐在民政局里,林语熙把协议浏览完,在右下角签上名字,半秒钟的犹豫都没有。
周晏京全程着她,等她签完了字,才开口。
“不再仔细吗,不怕我给你藏个陷阱?”
“你不是挺大方的吗,给了我松云湾那套房子,补偿金也是当初约定的双倍。”
林语熙把协议推过去。
周晏京她一会,没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