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贺憋了一肚子的火,怒气冲冲的回到周家,一进门就把孟氏扇倒在地。
“这就是你生的贱种,我不是让你把他好吗,你让他到处乱跑做什么?”
周贺这些年没少对孟氏拳打脚踢,孟氏捂着脸坐在地上不敢反抗,声辩解:“锦朝的病已经好了,他……”
“就算他好了又如何,他连学堂都没有上过,这辈子都赶不上明远,你以为卫家还能得上他?”
周贺话里满满的都是嫌弃,他早就不把这个傻子当自己儿子了。
孟氏被周贺的话刺痛,痛哭不止。
周贺又道:“这个傻子这辈子注定没什么出息,你若是聪明,就去请孟氏长辈把明远记到你的名下,日后明远还能念你的好孝敬你些。”
“不可能!”
孟氏摇头拒绝。
周明远母子这些年一直把锦朝当狗对待,她绝不会让周明远有嫡出的身份。
周贺早就厌烦孟氏成日哭丧一样的表情,今日他又在卫家丢了脸,这会儿没什么耐心,抓起孟氏的头发把她的脑袋用力朝地上掼去。
周贺的力气极大,孟氏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被扯下来了,脑袋磕到地上,眼前更是一阵阵发黑。
“你答不答应?答不答应?”
周贺问着,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孟氏身上。
孟氏头上很快见了血,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掉的时候,周贺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软软的倒在地上。
江云飞把孟氏扶起来,见她头发凌乱,脸上全是血污,眉头拧起。
孟氏忘记他已经好了,顾不上疼,哑声安慰:“朝儿别怕,娘没事,娘一点儿也不疼的。”
江云飞和孟氏的年纪差不多大,这声“娘”委实叫不出口,他也不擅长安慰人,只道:“去收拾一下,我带你走。”
江云飞很冷静,孟氏不自觉的服从依赖,她先点了点头,回过神来后,茫然地问:“朝儿,你要带娘去哪儿啊?”
完又向倒在地上的周贺:“你对你爹做了什么,他怎么不动了?”
知道打不过周贺,江云飞先找绿姜讨了些毒药,毒不致命,只是让周贺昏迷一些时间,醒来再浑身瘙痒几日罢了。
江云飞不想解释那么多,只着孟氏问:“你走不走?”
他对孟氏和周家都没有感情,要不是孟氏可怜,也不会想带她走。
头皮还撕裂般的疼着,孟氏没有犹豫多久,便下定决心:“娘跟朝儿走。”
为了给周锦朝治病,孟氏把自己的嫁妆都用光了,一样首饰都没有,收拾半天,只收拾出几身洗得发白的衣裳。
绿姜在城里租了个破旧的院,她在孟氏的药粉里加了安神的东西,处理完伤口孟氏就睡了。
绿姜找到江云飞问:“周家父子不会善罢甘休的,你母亲的母族在江州还有一席之地,可要去江州找他们?”
“现在去也没用。”
一个痴傻多年的少年,一个懦弱无能的妇人,不能为家族争光,若是幸运,能得几分怜惜,得口饭吃,若是不幸,只怕连门都进不去。
江云飞得透彻,并未打算依靠孟家。
他捻了捻指尖,向绿姜:“我已有计划,你不用担心,再过些时日,我会把钱和诊金一并给你。”
少年人很有成算,明明容貌没有什么变化,周身的气质却变得老成,像是早已历经世事。
绿姜对自己的医术是很有把握的,却觉得少年人的表现有些违和,思索良久忍不住问:“你……可还记得生病之前的事?”
“时日太久,不记得了。”
那你为何不似孩童新生,反而如此老成?
绿姜疑惑,对上江云飞幽深的眸到底没有问出来。
她只是医者,并非神明,这世上有很多事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