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是没有见过她的,可脑海里却有个莫名的声音很笃定地告诉我,她就是那天暖亭里的人,就是收了我梅花的那个人,就是京都那高高在上,可望不可即的贵女魁首,谢蕴。
这是我不配肖想的人。
理智回笼的瞬间,我低头避开了那道目光,人家姑娘只是了我一眼而已,可我在想什么?
不知羞耻。
屏风被抬下去,换了新的上来,祁砚那没来得及完的话也再没有出口,我想他应该会另外找机会去的,但谢祁两家定亲的消息还没传过来,一封请帖先一步被送到了我的案头。
内相请我去房一叙。
这是他头一回要见我,我莫名又忐忑,可出于对内相的敬重,我还是去了。
房里,他迟迟没话,只是盯着我,身居高位的人哪怕性子再和善,气势也是会压人的,我不想露怯,只好沉默。
“萧家的孩子……”
半晌,他终于开口,却是一句话就戳中了我的痛脚,我不是萧家的孩子。
“内相,晚辈……”
我本来想解释,却被他一句话打断了,他问我可有婚配。
一般情况下,问这句话,都是动了媒的心思。
我摇摇头,我未曾婚配,这不必谎,但是我也不能承谢家这个恩,不管内相要的人家是谁,我都不能答应,还是那句话,我身在泥潭,不能将无辜女子拉进来。
“晚辈心有所属,只能辜负内相的好意了。”
“心有所属?”
他似是有些惊讶,又带着高兴,仿佛这媒他得不情不愿,眼下终得解脱。
我没再叨扰,起身告辞,一道人影却自屏风后头走了出来:“你的话,当真吗?”
“哎呀呀,”内相大惊失色,“你怎么出来了?”
我抬眼,就瞧见摘星宴那天见过的姑娘出现在眼前,我后退了一步,心情复杂得自己都分辨不出来,大约是有欢喜的,我没想到今天这桩亲事,的人竟然是她,我更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再见她一次。
可更多的是惶恐,如果是她,那就更不行了。
他自己过得忍气吞声就算了,可不能让她这样的骄女也过这种日子。
“谢姑娘。”
我低头见礼,连眼都不敢抬。
她却径直走到了我跟前:“你当真心有所属吗?”
人对许多事兴许真的有预感,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即将失去生命同重的恐慌,可我还是点了头。
我不能太自私。
“对不住姑娘了。”
她好一会儿才笑起来:“没什么对不住的,婚姻大事,你情我愿,既然如此,不强求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