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被那话得脸色苍白,沉默许久都没能开口。
谢蕴得有理有据,这件事的确错在他母亲,可身为人子,他实在做不出来逼母亲认错的事。
“付姑娘……”
“付姑娘,今天是我连累你了。”
井若云忽然低声开口,也打破了僵硬的局面,谢蕴侧头过去就瞧见她眼底带着祈求。
这姑娘对祁砚还真是用心,明明受委屈的是她,却还想着维护对方的颜面,只可惜祁母未必会记她这个好。
可是罢了,自己毕竟也曾连累过井若云,不能无视她的想法。
“在你的面子上,这次的事我就不追究了,”她抬眼向躲在儿子身后恨恨瞪着她的祁老夫人,“希望老夫人你能记住这个教训,大周开国以来,因为私德不休而被罢官的人不计其数,你应该也不希望祁大人是其中之一吧?”
一听会牵扯到儿子的官位,祁母顿时不敢再瞪,颇为心虚地问祁砚是不是真的。
“若是付姑娘想,自然可以。”
虽然祁砚并不觉得谢蕴会在朝政上插手这么深,可还是这么了,他希望这件事之后母亲能收敛一些,不要再无事生非。
祁母得到了答案越发不敢再言语,灰溜溜地转身走了。
祁砚眼神复杂地了谢蕴一眼:“付姑娘,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最好是,”谢蕴的态度始终很冷淡,“你也知道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若是再有下次,我不会客气的。”
祁砚的脸色越发不好,似是想什么,可又极力克制着。
“祁大人若是没旁的事,就请回吧。”
谢蕴转身就往厢房去,却再次被喊住,显然祁砚还是没能忍住:“若我今天没来,付姑娘真的会对家母动手吗?”
这话问得谢蕴眉头紧蹙,祁砚对她到底有什么期待?
她的教养固然不会让她仗势欺人,可对方找上门来,她怎么会平白忍受?她虽是借居,可不管是以往谢家对祁砚的帮衬,还是殷稷对他的提拔,她这借居都算不得是占便宜吧?
“会。”
她回答得斩钉截铁,“我这个人素来以自己的感受为先,不会顾忌他人。”
祁砚沉默许久才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他这才转身出去,井若云了眼他的背影,垂下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井姑娘,我住哪间?”
谢蕴忽然开口,她这才回神:“就这间吧,这间最大……付姑娘不用客气,以后叫我阿云就好。”
谢蕴她一眼,却是进了门才开口:“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井若云被问得一愣,打从祁砚给了她这个名字之后,还从来没人问过她喜不喜欢。
她怔怔着谢蕴,好一会儿才扯了下嘴角:“喜,喜欢的吧。”
“是吗?”
谢蕴不置可否,让车夫将东西送了进来,不疾不徐地收拾,在这份窸窸窣窣的动静里,气氛变得越发静谧,井若云莫名尴尬起来,脸颊火辣辣地烫,仿佛是谎被拆穿了一样。
“其实……不大喜欢。”
她泄气似的叹了一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垂着头解释:“但是大人喜欢,他每次喊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神都很温柔……我知道那不是给我的,但我还是想多听一听……付姑娘,我是不是很没有出息?”
谢蕴动作一顿,许久才摇了摇头:“没有,我当初也这样过。”
井若云很是惊讶:“你吗?可你起来……”
她实在很难相信谢蕴也曾和自己一样卑微的去讨好过一个人,她那么笃定从容,仿佛没有什么值得她在意的,就连皇帝,在她面前都像是变了个人,她也会有这样不堪的过去吗?
“自己用心付出过的人,总是难以舍弃的,井姑娘你的心情我理解,但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