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也跟着沉默下来，心口憋闷的有些喘不上气来，好半晌才叹了口气：“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别告诉皇上。”

钟白苦笑一声：“谢姑娘，我又不傻，告诉皇上除了让他难受之外有什么用？皇上不是了吗，咱们和宋家人后会无期，以后都不见了，我就当是没见过这个人！”

可他心里却已经想好了，等龙船离开扬州，他一定要偷偷回来一趟，非得揍宋汉文一顿不可。

谢蕴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只当他是这样不拘节的人也有细腻的时候，欣慰的笑了一声。

“我要给皇上做面，统领可要吃一点？”

钟白脸上的愤愤不平一顿，吓着了似的慌忙摆手：“不不不了，姑娘的手艺怎么好便宜我，我随便啃俩馒头就行了，您忙，我先走了啊。”

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了影子，谢蕴呆了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钟白是吃过她做的面的。

那是她进宫的第一年，殷稷生辰钟白来给他祝贺，恰好赶上饭点，殷稷就留他用了饭，大方地分了他一碗寿面。

那一顿饭吃得如何她不知道，但从那之后，钟白就再也没在他生辰那日赶在饭点去寻过殷稷。

她先前一直没多想，只以为是不凑巧，眼下他这反应才意识到好像和自己有关系。

她不自觉抿了下嘴唇，有那么难吃吗？

今天殷稷可是主动要吃面的！

虽然她自己也做得不好，但被别人这么嫌弃她心里还是生出一股微妙的不服气来，她今天就非得好好做这一碗面。

她抬脚匆匆进了厨房，破天荒地喊了御厨过来帮忙，手把手学了和面揉面切面，等卖相极好的面条下了锅她才松了口气，她就不信这次的面还不好吃。

锅里的水很快就开了，谢蕴忙不迭下手捞面，生怕再煮成面疙瘩，御厨着她欲言又止。

谢蕴瞥了他一眼：“有话就，吞吞吐吐地干什么？”

着话她手下已经很利落地将面条盛了出来，眼瞧着根根分明完整，心里轻轻松了口气。

御厨脸色发苦，声道：“姑姑，您这面是不是再煮一会儿？”

谢蕴拒绝得很干脆：“不用了，母亲了，水开了就捞出来，这样刚刚好。”

御厨：“……”

谢蕴的母亲是曾经大名鼎鼎的一品诰命夫人，在京城的命妇圈子里很有名望，传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佳妇。

可御厨今天却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

“夫人她……吃过自己煮的面吗？”

谢蕴面露奇怪：“母亲只有父亲生辰那日才会下厨，煮的面自然是给父亲吃。”

就是因为这一点她才会在遇见殷稷之后特意为他学了做面，世家贵女的厨艺大都是摆设，可至少在那天该有点不一样。

御厨艰难地吞了下口水，硬着头皮道：“姑姑，要不您尝尝这面？”

“不行，本来就不多。”

谢蕴开口就是拒绝，她难得煮一碗完整的面出来，自己吃算什么？

她觉得御厨有些不懂事，想让他走远一些，可话刚到嘴边她就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御厨一向不是多话的人，以往那么多年自己没喊他过来，他也就是呆在一旁着，今天却了这么多……

她低头着自己的面，犹豫片刻还是夹起一根咬了一口。

生的。

谢蕴：“……这不可能，父亲一直都是吃这种面的，他从来没过不熟。”

御厨讪笑，这怎么呢，当年的谢内相惧内，是朝野皆知的，他未必不知道不熟，只是不敢而已。

来也是神奇，谁能想到世家名门出身，又权倾朝野的谢内相吃的是这种东西……一吃二十多年，也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谢蕴显然更受打击，倒是忽然反应过来为什么那些年里父亲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