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他们不断出招,将这张罗网结得更深。
到了收网的时候,她只会得利更多。
阿宝便默许了暗处的算计。
淡定回到楼船后厨,她忙着杀鱼,刮鳞去鳍、开膛破肚,再加了切块腐和切丝江笋,用火煨着。
待这锅鱼汤上桌。
白猫窝在轩辕凤燃怀中,欢快甩起了尾巴。
阿宝温柔笑着,顺势揉了把毛绒绒的白猫尾巴,在轩辕凤燃身旁落座,为黑袍皇叔倒了满满一整杯的桂花酿。
轩辕凤燃微微诧然。
毕竟他胃不好,他家姑娘早禁了他的酒。
这时,阿宝手中的白玉镶银酒杯,放进了热气腾腾的紫砂炉中,酒色澄澈,酒香借着热气散发出来,沁人心脾。
但,当红袖摆上了今晚的菜色。
轩辕凤燃心中一暖,蓦地了然失笑。
晶莹剔透的酒蒸银鳞虾,肥嫩的板栗炖山鸡,脆爽的爆炒三鲜,清甜的红玛瑙糕,麻香的吉祥如意肉酥卷。
他初次战胜归朝时,她便准备了这般的庆功宴。
阿宝抬眸,含笑的眉眼温润:“庆功酒。”
话落,轩辕凤燃的大手温柔揉了揉她的头,无需多言,只此一句,他便明白她心之所愿。
“好。庆功酒。”
他又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浓墨般的夜幕彻底降临,大福楼船起航赴约。
蛇虬岛的西北海面。
昨日风暴狂雨,今夜却风和浪静。
随着中元鬼节的灯盏仍不断升入天幕,点缀成绚烂星河,整条楚越海岸线,亮起了无数燃烧的纸钱光烬。
更远处,月色如清霜,遍洒粼粼海面。
而那艘挂着海匪凶煞图腾的船舰,悄然出现在水天一线。
大福楼船甲板,轩辕凤燃似巍峨冰渊,默然伫立。
那翻涌的黑袍袍角,黑的可怕。
而海匪的犀铁船舰甲板,下羽箭战的海匪义子,神色寒然。
四目相对,轩辕凤燃察觉,那海匪义子的视线越过他,向了他身后不远处的五楼船舱。
心思沉寒,轩辕凤燃回头。
只见,茶室的落地推窗大敞着。
那袭墨染金绣牡丹缀琉璃铃的锦裙被海风吹起,墨发雪肤,眉眼精致的姑娘,手里把玩着海匪留下的那支尖钩羽箭。
而此时,若有所思的,海熄眼神复杂地攥紧弓把,青筋暴起。
与此同时,阿宝亦直望向犀铁船舰的海匪义子。
却愕然发觉,那身着暗青氅袖宽袍的海匪义子,竟有一双令她似曾相识的桀漠黑眸。
阿宝不禁想起前世,裴家暗影卫时常从楚越送进宫的秘报。
都是海匪义子海熄的累累血债,血腥厮杀。
后来,来往商旅给海熄取了个海财神的诨名,若想平安横渡楚越海,必得毕恭毕敬地拜见,献上奇珍异宝。
最终,楚越海成了海熄的天下。
就连平越王府的水师,竟也只是勉强与海熄抗衡。
然而前世今生,从始至终。
眼前此刻才是,她与他的初见。
思及此,阿宝摁下那点诡异的熟悉感,再想到海熄的作恶,她神色漠然,更是不后悔布下的后招。
与此同时,漆黑海面掠过数道极轻的波澜。
很显然,海面之下有人。
片刻后,大福楼船近处,海匪的犀铁船舰缓缓停驻。
两柄铁钩扣住甲板,海熄轻功立于铁链。
光头副手,不屑嗤笑:“都是旱鸭子的帝都人,竟敢在楚越海面上应咱们的生死之战,不知死活!”
独眼副手,颇为赞同:“爷!今夜便您教训那凤燃王!”
光头副手,立刻附和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