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悦的调查比较低调,但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这里是高句丽昔日的都城,现在的平壤城。
定方侯的爵位虽然不存在了,但刘忆春的势力还是很强的。
属于地头蛇。
刘府。
今年五十岁的刘忆春,身穿极品蜀锦制作的衣裳,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
“父亲。我们该怎么办?”刘忆春长子刘德祖站在父亲的面前,神色惶恐道。
毕竟是杀人偿命的事情。
他们也怕啊。
“别慌。将军为了稳定高句丽局势,所以善待我们。这件事情是前朝的事情,他不会过问的。”
刘忆春先给自己与儿子打了打气,然后才沉声道:“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做下这件事情的人,都让他们闭嘴。”
“谁敢泄露消息,我不把他活埋了。”
到最后,刘忆春声色俱厉,脸色恐怖。
“是。”刘德祖精神一振,连忙转身下去了。
“权贵势家,暗中龌龊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要是都追究,那我们岂不是要被一网打尽?应该没事的。”
刘忆春低着头,自言自语道。
刘忆春父子高估了自己,随着高句丽灭亡,消失的不仅是爵位,还有威望。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有个知情的人,便把事情告诉了崔悦,换取了赏钱。
这日上午。
崔悦亲自带着大批的衙役,强行在刘忆春广袤的良田中找到了一个位置,然后随行的衙役,便拿着锄头开挖。
在挖下了二丈深后,衙役在泥土中发现了尸体。
崔悦站在大坑的旁边,右手拿着一张灰色的棉布手帕,捂住口鼻,脸上露出愤怒之色。
天日昭昭,竟然真的有这种事情。
权贵势家,果然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这件事情勾起了崔悦不好的记忆,在以前的辽东,将门横行,吏治腐败,也是罪恶滔天。
却没有人站出来。
而现在。
自己既然做了这个县令,便要站出来,为民请愿。
在下边挖掘的衙役,也是脸色难。虽然他是老衙役,见过尸体,但也不情愿见到尸体。
不吉利。
仔细清点了一番后,衙役回到了平地上,来到了崔悦的面前,弯下腰用蹩脚的汉语禀报道:“县尊大人。总计七具尸体。有两个大的,五个的。符合常大有一家七口的情况。”
“马上派人。把刘忆春抓起来。为了避免刘家反抗,多带人手,备好弓。”崔悦斩钉截铁道。
“是。”衙役应了一声,转身下去了。
“马上把尸骨清理出来,让常氏来收敛,先送去义庄停放。等尘埃落定了,再行安葬。”
崔悦低头往深坑里了一眼,眼神充满了怜惜。
一家七口,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长眠。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真是可怜。
摇了摇头,崔悦翻身骑上了自己的毛驴,在衙役的簇拥下,回去了平壤城。
城中。
刘府堂屋内。刘忆春站在堂中,负手踱步,额头上冒汗,咒骂道:“该死的崔悦,调查的这么清楚干什么?区区贱民,区区贱民。”
“还有。到底是谁泄露了埋尸之地?”
“该死的。该死的。”
“父亲。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刘德祖汗如雨下,神色惶恐道。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我要入宫去见将军。”刘忆春摇了摇头,清楚明白的知道,现在只有吴年能救自己。
王法。
所谓的王法。就是君王之法。
只要君王一念之间,便可以改变王法。
而事不宜迟。着架势,崔悦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