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秋汛之祸(1 / 2)

夜色下,静悄悄的江面。秋汛将至,天时阴凉。

偌大的江面,再不见半只觅鱼的水鸟。唯有在水中的芦苇荡,被晚风吹得东摇西晃。

恪州岸边,坐在营帐里,荀平子终于有了困意,慢慢放下了手里的卷宗,准备卧榻入睡。

入睡之前,他依然有些担心,问了帐外的一个裨将,加固河堤的事情如何了?

“军师放心,蒋蒙将军了,过两日便能加固好。到时候秋汛真来了,也没有任何问题。”

荀平子呼了口气,点了点头,迷迷糊糊的地睡过去。

不多久,他做了一个怪梦。在怪梦中,他回到了垂髫儿的年岁,正和邻人孩子玩耍,却不料,在屋瓦上一个不稳,整个人摔入一口大水缸里。

那呛鼻的真实感,惊得他满头冷汗。

“军师,军师!大事不好了!”帐外的裨将,急急闯了进来。

荀平子艰难睁开眼睛,抹去额头的虚汗。

“怎的?”

“军师,我刚才听外头的人喊,什么秋汛来了!”

“什么……这不可能!”荀平子急忙起身。这秋汛要来,肯定要下雨吧?下雨了,襄江碑线漫了,才会引发秋汛。

但现在,这雨水都没见,哪儿来的秋汛?

荀平子脸色愤怒,急匆匆出了营,不得要去惩罚一番,那些敢乱嚼舌根的人。却不料,才多走几步,便惊恐地发现,脚下踏着的泥地,一下子变得泥泞起来。

“哪儿来的水——”

“军师快走!”没等荀平子完,一身湿漉的蒋蒙,骑着马急急跑来。

“若无猜错,蜀人在上游截了江,先前便淹了一波!”

“军师速速上马!”

荀平子脸色委顿,来不及多想,便被蒋蒙拉上了马。不多时,一大队的骑营,便循着高处位置,急急跑了过去。

果不其然,约莫在半个时辰之后,蜀人截江的第二轮水淹,已经循着河道,迅速冲撞了过来。

原本还在搭建的河堤,并不牢固,一下子被淹翻了许多。数不清的民夫和北渝将士,如同被热油烫开的蚂蚁,惊慌失措地四下散开,往高处逃窜。

不知多久,再第三轮的水淹之后,蜀人截江的水,似乎是没有了。四周围的世界,又陷入一片难得的死寂。

一个北渝裨将,立在一处土坡上,不多时,居然还开口大笑。

“将军在笑什么?”有人问。

“我笑那青凤智短,这简简单单的截江水冲,连民夫都没死几个,算得什么妙计?”

“将军,河堤被淹碎了。”

“再建就是——”

嘭。

那裨将的话还没完,便被脸色焦急的蒋蒙,一下子踹倒在地。此时,不仅是蒋蒙,连着旁边的羊倌荀平子,一样是脸色惊恐。

“军师,青凤截江……此举不是为了淹人,而是为了将河堤淹碎啊!再过个几日,便要起秋汛了。若是这两日下雨,加固河堤之事,亦无法进行!”

若是下雨,只能用沙袋一类,不断加高加固。不能再像往常,用泥浆夯土打牢。但沙袋一类,根本没时间准备。

“蒋将军,快,今夜必须动员民夫!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要将河堤加固!”荀平子声音发抖。直至现在,他终于悟出了青凤的计谋。

要的,便是借着秋汛,毁掉正在建造的船坞。

“军师,我现在就去吩咐!”

半个时辰之后,恪州铜锣醒夜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不少人。

“所有人,速速去加固河堤!秋汛之期将至,速速加固河堤!”一个又一个裨将,骑着马来回奔走。

动员的民夫越来越多,四周围间,尽是一片百姓的哀声怨气。甚至还有胆子肥的,朝着北渝官军不甘地叫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