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左师仁的雄心壮志,徐牧也一时被感染。同为想争霸天下之人,他能切身感受,左师仁此刻的心情。
“徐兄,没几日了,你我该准备好,打赢这一场硬仗。”
“自然。”徐牧点头。不同于左师仁,他要准备的,不仅仅是沧州这里。妖后的局,便如一个棋盘,而沧州,仅仅在棋盘上的一角。
“先前收到了消息,南海盟那边的先头大军,也准备入楚州。届时,交州王赵棣,也会入恪州一趟。徐兄,你与渝州王相识,他那边的人马,也快到了吧。”
“北面铺雪,还需要些时间。不过,应当也快了。”
这一次,黑甲军挂帅的人是常威,自家的老兄弟,并肩作战之时,只怕会更加默契。当初出长阳拒北狄,便是常威子,一路跟着他杀到了草原。
“徐兄,你这时候了,妖后在做什么呢?”
“我怎知道。”徐牧笑了笑,“不得,又开始暗戳戳的奸计了。”
“最毒妇人心。”
……
在沧州的妖后,此刻坐在御房里,执棋静坐,一人而弈。
旁边的阿七,抱着剑,并未去棋盘,而是偶尔趁着自家主子不备,会偷偷地都上两眼。
“阿七,白子开始围了。这棋盘的角落,便如沧州。”
哑奴阿七,沉默地点头。
“河北之地,则在另一个角落,亦陷入了围势。乍之下,整个局对于我而言,算得不利。”
“但活在乱世里,便无需讲规矩。譬如——”
妖后直接抓起一把黑子,洒在了棋盘之外。
“破了这个规矩,才是真正的赢家。”
阿七是个武奴,不善谋略,想了许久,还是没听懂,只得沉默着又点了点头。
“我最担心的,还是徐布衣。我总感觉,他所想的事情,和左师仁,和渝州王这些人,都不一样。他这个人,似是能穿整个棋盘。另外,在他的手低下,还有两个顶级的幕僚。一个毒鹗,一个跛子,都算得天下大智。”
“徐布衣,是最不好对付的。”
“这次的天下大盟,便是他提出牵头的。可惜,再给我两年时间,我便能稳住全局了。”
“当初的计划,便是这些外州王定边将,打得生死难解,不可开交,给我稳住全局的时间。但最近,我似是有点急了,暴露了一些东西。”
在旁的阿七,静静听着。有心安慰两句,却发现自己是个哑奴,只得沉默地走近,斟了盏热茶,放在案台上。
“四人之中,若论忠诚,阿七你必然是首席。”
阿七露出笑意。
捧着热茶的苏妖后,依然正襟危坐,一边喝着茶,一边垂头,认真着棋盘之外,那些散落的黑子。
久久,外头有护卫走入。
“太后,粮王来了。”
听见这一句,苏妖后平静地放下茶盏,转身往御房外走去。
……
在沧州皇宫偏殿。
此时,一个五官普通的男子,一副流民打扮,披着一件破袍,赤着脚,站在了殿上。
乍之下,和普通的流民,并没有什么差别。只等抬起头的时候,那双眸子里,却分明带着某种光泽。
“易容了?”妖后入殿,淡笑着开口。
“不易容,我入不得沧州。”流民男子回头一笑,声音里,带着几分儒雅。
“楚州那边,可依然有不少人,在成群结队的,在四处找劫粮恶贼。”
“所以,你便扮作了流民,偷偷入了沧州。估摸着徐布衣也没想到,会被你反将一计。”
“算不得反将一计。徐布衣,确是个有本事的人,我不过是钻了空子。”流民男子伸了个懒腰,在旁边寻了张椅子,径直坐下。
“太后,讲正事吧,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