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玉芝的话让徐长青的眉头跳了跳。
有些错愕地向付玉芝,徐长青的目光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在包括徐长青在内绝大多数朝臣的心目中,付玉芝的性格一直偏温和,难听点就是软弱,兴许也是赵玄机太过强势以至于压制了付玉芝的光芒,可同样是赵玄机的左膀右臂,张必武就比付玉芝要强势得太多,而付玉芝则更倾向于一个透明的角色。
他之前的打算是联合付玉芝,朝廷发文严厉禁止这些流言蜚语的出现,哪怕就是用手段,也是口头警告为主,了不起抓几个下牢狱也就算了。
可付玉芝开口就是要用重典,直接杀一批。
徐长青是真没料到一直以来不显山不露水的付玉芝居然也有如此狠辣果决的时候。
“这样……会不会太过严苛,反而引起了反弹?”主动上门的徐长青这个时候反而有些退缩了。
付玉芝抚着胡须,目光平静地着徐长青,缓声道:“若是不严苛,如何震慑那些宵之徒?便是有人存心捣乱,但京城始终是京城,朝廷上的那些官儿们,也总还是受到三省节制管辖的,若是连朝廷上的歪风都刹不住,民间再沸反盈天时,可就真管不了了。”
徐长青着付玉芝平静的表情,心底悚然一惊。
他猛地回过神来,感觉这样才对。
一个真的心慈手软的人,怎么可能在尔虞我诈的官场里爬到如今高位?
别往上爬,只怕是刚入官场时,早几十年付玉芝就该被人吃干抹净,连骨头渣滓都剩不下来了。
不付玉芝,哪怕是自己,一路走来,爬到遇到太子之前时身为户部侍郎,又何尝不是费劲了心机用尽了手段?
徐长青扪心自问,几十年下来,他也有过心狠手辣的时候,也有过陷害政敌,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的时候。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情不立事,善不为官,他徐长青能走到今时今日这一步,靠的又怎么可能会是善良?
轻出一口气,徐长青点头道:“付大人所言极是,受教了。”
付玉芝轻轻一笑,抬手示意徐长青喝茶。
两人各自端起茶杯喝茶的间隙,既是对上一个话题结束的中场休息,也是对下一个话题开始之前的理清思路。
徐长青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只觉得茶汤浓郁芬芳,满口生津回甘,滋味甚是曼妙。
放下茶杯,这一次不等徐长青话,倒是付玉芝主动开了口。
“既然明确了要用重典,那么你我不如正好商量个章程出来,以徐大人之见,此事应当怎么办?”
这就是当领导的好处了。
一个问题丢出来,可以让下面的人先提出解决方案,而不用自己冒险先开口。
徐长青名义上和付玉芝同级,并无大之分,但尚省天生带着协领三省的职权,徐长青也只能比付玉芝降半个身位。
想了想,徐长青才道:“以我之见,此事既然是针对朝廷命官,那么应当由都察院主导,刑部审判,大理寺驳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