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到餐厅坐下。

颜心问：“方才那个女郎，她是谁？”

“张家的。”张南姝。

景元钊：“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回答了等于没回答。”

颜心笑。

张南姝：“你让我喝口茶缓一缓，太热了，急不死你。她算是我堂叔家的。”

伙计先上了茶。

张南姝一边喝着微凉的花茶，一边告诉景元钊和颜心那女郎来历。

“……我以前不知跟你们提过没有，我爹爹出身并不高，家里还挺穷的。

爹爹的一个堂叔，他考了功名，到京城做了个官。我爹爹从比较机灵，堂叔惜才，他种地可惜了，带到身边抚养。”张南姝道。

颜心：“你好像提过。”

景元钊：“这是再造之恩。”

“我那个叔爷爷，一首都是个通透豁达之人，我很喜欢他，我爹爹也尊重他。

后来我爹爹自己考上了武备学堂，入伍后又得到了上峰的器重。我爹爹的上峰，替他媒，让他娶了我妈。

我外祖家扶持了他，这才有了我爹爹后来的功绩。

要论起来，爹爹的第一个贵人是我叔爷爷，第二个是爹爹的上峰，第三个是我外祖家。”张南姝又道。

“后来呢？”

“我爹爹安排好了三个堂叔的差事，也给了钱财与人脉，还做主为他们娶亲。

三个堂叔，老二睿智机敏，如今在民主政府当差，很是能干；老三本分寡言，忠厚慷慨。

唯独老大，偷奸耍滑、自私自负，我爹爹屡次警告他。

他因此记恨我爹爹，却又因为我家有油水捞，逢年过节都会来，总把我爹爹气得半死。

方才我们瞧见那个女的，她叫张叙娇，是这个大堂叔张海的女儿。”张南姝。

景元钊给颜心倒了一杯茶，也给自己续了一杯，漫不经心：“谁家都会出几个不争气的。”

“就张叙娇，她妈只是个丫鬟出身的二姨太，她走到哪里都打着我亲姊妹的招牌。”张南姝道。

景元钊：“哟，你不起她？这世道大变，不定她将来会发达。”

张南姝白了他一眼：“我没那么轻狂。张家还有好几个姊妹，我挺喜欢的，比如慧慧和珊珊，我们时常往来。

我恨的，是别人踩着我拔高她自己，用我的名义狐假虎威。张叙娇总对外我的事，每个社交场合都要讲我如何跟她要好。

她摆明了利用我，打开她自己的人脉。她还把我的一点事，添油加醋出去。”

颜心握住她的手：“这种人的确讨厌。”

“是吧？”张南姝高兴起来。

还是她的猪猪贴心。

铁疙瘩一句话，就要气死她。

景元钊在旁边笑。

“她没有我的坏话，我就不能出去打她的脸。我和她闹起来，旁人不她过分，只讲我爹爹‘忘恩负义’。”张南姝。

一只硕大无朋的海鲸，它身上就会有无数的寄生物。

张家亦然。

“我妈在世时候，时常我孩子心气。她这些事都平常，要得开。

被人占点便宜，是因为我身份高贵。若我非要去为了这些事拉扯，反而更拔高了她，也降低了自己。”张南姝。

又道，“话我都听得懂，也听得进去，但我就是好气。”

不管是徐同玥还是张叙娇，张南姝都很烦她们。

她恨不能去撕烂她们的脸。

“报纸时代，一个主如果火了，无数主会骂他，来博取销量。我想，百年后，当红主肯定会留下名声与文章，骂他的人未必。”颜心。

张南姝：“叫我忍百年？你气死我得了。”

颜心笑：“不可避免。不过，我没你这样的高位，的确不懂你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