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锦想要去抓那把钥匙,可是颤抖的指尖却总是伸到一半又惶恐的收回。
今晚她的手臂上没有刺青,耳垂上的耳钉也被丢了,整个人都十分的单纯柔弱,这是森悦老总最的一款,显然霍菱是做足了准备才来的。
霍寒辞缓缓蹲下,将钥匙捡起,放在她的掌心。
“自己解开。”
如果她不踏出这一步,以后依旧会落到这个境地。
他可以救她一次,但一个人若是自己都失去了求生的希望,那么谁都救不了她。
对她来,世界是没有意义的,只有跟霍寒辞要钱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是有人关心的。
霍家薄情,她只在距离霍寒辞很远的地方,汲取到了一丁点的温暖。
于是她抓着这点温暖不肯放,继续得寸进尺的要钱。
而霍寒辞也很纵容她,她感觉到了那么一点儿微末的救赎,再然后是遇到池鸢。
第一次和池鸢的对话,就已经让她震撼,池鸢一语道破,她渴望被。
即使知道她是一个下贱胚子,二流货色,却还是希望能有一个男人她。
可她所做的一切却又与被背道而驰,她的名声一塌糊涂,她的打扮太过出格。
因为没人她,她便可以把这个当做不被的借口。
因为打扮出格,所以没人喜欢她是正常的。
因为名声不好,不被人喜欢也是正常的。
就像是一个自卑的胖女孩不敢减肥,因为胖着的时候,她安慰自己,自己只是因为胖才不好。
但若是一旦减肥了,还不好,那就真的是戳心窝子了。
那时女孩就会明白,跟胖瘦没关系,是她本来就不好。
江叙锦的心态和这样的女孩是一样的,所以用夸张的包装伪装自己,还能安慰自己,是她的外表让她失去了被的资格,而不是她本就不值得。
然而残忍的真相却是,她是在肮脏之下出生的,是在厌恶里长大的。
在她还有雏鸟情节的时候,霍菱几乎是残忍的让她意识到,她身上流着的血液有多脏。
这样的出生,还挣扎什么,期待什么。
所以不管霍菱对她做什么,她都没有激烈的反抗。
霍菱是她的妈妈,她从的渴望就是希望妈妈能多她两眼,摔得哭了,她将流血的手臂放到霍菱的面前,换来的却从来都不是心疼,而是畅快的笑意。
霍菱甚至会将流血的伤口撕得更大,一边骂她,一边骂当初玷污她的几个男人。
一个人从有意识开始,就在渴望得到一样东西,这件东西就会变成执念,变成阴暗角落里见不得阳光的卑微希望。
她渴望的便是来自霍菱这个母亲的,但迎来的却总是打狗棒,而她就是那条狗。
真是可笑,这到底是怎样扭曲的渴望啊。
直到今天,直到霍菱将她带到这里来,被人剥光衣服,像打量货物一样打量着,江叙锦却悲哀的感觉到,这样的渴望没有消失,是不是这样认命了,霍菱就会开心。
霍菱那被她拖累的人生,会不会迎来一丝短暂的光明?
所以她真的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给霍寒辞打的电话。
她甚至忘了自己在电话里了什么。
此刻钥匙被霍寒辞放在了她的手掌心,她的手却依旧没出息的抖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