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带着送葬的队伍出去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西风冷飕飕刮着。
刚拐过街道,就被愤怒的百姓围住了。
他们她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敬重,或者指指点点,而是直接质疑和泼脏水,“沈玉!得亏我们难么信任你!你居然是南楚的奸细!早知如此,当初就算是死了,我们也不会吃你的药!”
“就是就是,解疫的时候,还以为她是真的好心,原来竟是为了拉拢人心!那云州军的事情,谁知道是不是她故意的!”
“要是让她得逞,云州军当真落在她手上,那还了得!”
“就是就是!”
“真没想到啊,起来软软糯糯的一个姑娘,心里居然藏着一肚子的坏水!这种人就应该被下大牢,凌迟处死!”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不定,当年南楚攻打我北齐,就是她送信的呢!毕竟,王爷可是最喜欢她!她近水楼台先得月,拿到我军情报易如反掌啊!”
“我的天,好像还真的有这个可能!”
沈缙气得吹胡子瞪眼,“这群白眼狼,我家三姑娘那药都给狗吃了!”
沈玉往人群人望了一下,眼底是幽深的凉薄,“爹爹不必生气,是有人从中做浪罢了。百姓们不明所以,信以为真了。”
“这对我而言,是好事儿。”
事情闹得越大,传到南楚那边,对她越有利。
沈玉眯了眯眼,理智告诉她这一切的确是她想要的,可是内心难免还是有些刺伤。
她救人的时候可是真情实意。
如今他们听到谣言就想杀了她,人心凉薄不过如此,贼老天今天可真是好好给她上了一课,从今往后别什么都真情实意放在心坎上!
沈辞向她,问,“丽妃和四皇子的人?”
沈玉点点头,“我走之后,你和王爷留意四皇子,他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沈辞点头,没再多什么。
左右她都要走了,借着这股东风离开,也不算是一无所获。
三人都想着赶紧把裴玉尘下葬,之后便可以送沈玉出城,却没想到事情压根没那么简单,原本离开瀛洲的老齐王居然去而复返,带着五百多人的队伍挡在前路不让人过去。
“沈三,你这个奸细,还敢堂而皇之招摇过市?”
他拔剑,愤怒地指着沈玉,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来人,把她给本王拿下,清君侧!”
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报复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他眼底的恨意和快意疯狂跳跃着,只要杀了沈玉他就可以一雪前耻。
元丰死了,元祐失踪了,明玉是半个合上,四皇子还是个病秧子。等黑羽卫的事情一捅出去,皇帝死了,他作为皇帝的弟弟,就是理所当然登上皇位的那个人!
想到这里,他的心不由狂跳起来。
送葬的队伍被迫停了下来,沈玉着他半晌,笑了一声,“就凭你吗?”
她着,缓缓拔出了身上的佩剑,“放马过来。”
佩剑是陈翡瑶带来的。
她去南楚要换身份,自然不能带着战云枭的封疆剑,似水寒之前也有人见过,都不能用了。
这把剑,是陈家专门为她打造的,通体血红,犹如燃烧的烈焰,又仿佛嗜血的冥蛇,名“凤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