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姐”,江隐没叫出来,但接过了沈玉递给他的手帕。
擦了眼泪,这才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但很快,又道,“我不是为了帮你,只是因为我娘死于疫病,才让我流落街头……我不想到生灵涂炭。”
“你知道你娘是红酥?”
沈玉倒是有些意外,也没纠结他的傲娇。
江隐垂眸,“我虽不知道我爹是谁,但是我娘死的时候,我已经四岁了,有些记忆。那一年,我们突然被人从醉江南逃出去,我娘死在了路上,我……”
他垂眸。
沉默片刻,才,“我只记得,我娘她是逃出来的……这话时,她着的眼神就会充满恐惧,仿佛我是个见不得光的东西。她给我穿裙子,不肯在外人面前承认我是个男的,哪怕如厕也非要拽着我去女茅厕……”
“……”沈玉都有些同情他。
又是一个被亲娘嫌弃,亲爹抛弃的孩子。
“既然过去一片黑暗,那不如往前吧。”沈玉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问,“云州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江隐答非所问,“那你呢,你让我追随你,我能就这样跟着你出去,不被人侮辱吗?”
“你怀疑我会像是你娘那样嫌弃你?”沈玉一愣。
“难道你不会吗?世人都是一样的!”
江隐低头,几乎出于本能便去拿他那个破旧的面纱。
与其是面纱,不如是一块破布。
沈玉上前接过那块布,抬手捏起他的下巴,“这么好的人,我带着出去怎么了?想去哪儿?我今晚陪你。”
江隐着她,眉心紧皱。
根深蒂固的想法告诉他,她不过是想要利用他。可她身上却是一片正气,那双眼灿若星辰,隐隐上去竟有几分庄严。
没有侮辱、算计,亵渎的意思。
沈玉道,“江隐,我那日闯入九龙城,只是一个巧合。你我无冤无仇,我承认我抓你有用,但害你差点死掉这事儿,我的确心有愧疚。”
“你还会愧疚?”
江隐闻言,惨烈的笑了,“对我这样的人愧疚?”
“你这样的人,也只是一个正常人。为何我不能愧疚?”沈玉盯着他,“江隐,你想光明长大的站在阳光下,永远丢开这张破布,首先得承认你是美好的,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你既不是灾星也不是煞星。”
“若连你自己都觉得自己该藏着,那才是真正的悲剧。”
“……”
江隐张了张嘴,想反驳又有些无力。
最后,盯着她了句,“你敢不敢把我身上的银针拔掉?你若敢,我便臣服于你!”
一瞬间,那双眼又如同狼崽子一般锋锐。
沈玉笑了一声,“有何不敢?”
这是,门突然被撞开,传来白七的声音,“姑娘,不可!”
江隐作为天子教的左护法,武功高强,一旦解开禁锢,后果不堪设想!
江隐闻言,自嘲地笑了一声,“呵——”
正要话,沈玉拔掉了他身上的银针,被压制的内力潮水般涌动起来,遍布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