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认出挡在乘舆前的是齐王身边的人,见他一副急赤白脸的模样,蹙眉道:“你上前来回话。”
孟平急忙来到凤辇旁边,仅用皇后能听清的声调道:“娘娘,殿下刺杀陛下未遂。冯大人又进宫,揭发殿下不是皇室血脉。您此番去养心殿,要做好准备啊。”
他随着齐王去的养心殿,在殿外候着齐王。殿内发生的一切,他站在殿外听了个大概,便偷偷溜出来给皇后传递消息。
守在养心殿门口的内侍,受过皇后的恩惠,倒是没有阻拦他。
一来,若是冯大人揭露的事情属实,皇后的结局成为了定局,并不会因为他的通风报信而有所改变。
陛下不会觉察到内侍的失职,更不会对内侍问罪。
二来,若冯大人是诬陷皇后,待皇后自证清白,便会记内侍的恩情。
皇后脸色骤然一变,她最担心的事儿,终究还是发生了。
孟平惶恐道:“娘娘……”
皇后抬手制止孟平继续往下,吩咐绿枝:“我给陛下绣了一只香囊,放在床尾的一口箱子里,你去取了来。”
绿枝愣住了,皇后娘娘压根没给陛下绣香囊。
皇后又:“深蓝色那一只香囊,切记别拿错了。”
绿枝顿时领会过来,步履匆匆地往长乐宫而去。
奉皇命来传皇后的内侍,望着绿枝离开的背影,略微思索了一番,终究没有出手阻拦,示意内侍抬着皇后去养心殿。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养心殿门口,宫婢搀扶着皇后下来。
皇后望着紧闭的殿门,神色有些发愣。
入宫为后二十多年,她只来过养心殿三次。
第一次,北齐帝登基。
第二次,她给北齐帝调香。
第三次,则是现在。
皇后紧了紧手指,一步一步靠近养心殿。
内侍给皇后请安,恭敬地打开紧闭的门扉。
殿内的一切,映入皇后的眼帘。
皇后见齐王形容狼狈地跪坐在大殿中间,暗卫手里的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冯大人则是跪在齐王的左边,频频向一侧。
皇后顺着冯大人的视线去,只见一位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腰背首挺地跪在阴影里。就这么一眼,皇后便认出妇人曾经是她身边的医女。
皇后明白了过来,冯大人是找到了医女,才敢进宫揭露齐王的身世。
齐王听到动静,回头向皇后,眼眶通红:“母后……”
皇后给齐王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方才将视线投向北齐帝,规规矩矩地见礼:“臣妾给陛下请安。”
北齐帝从皇后踏进殿内的那一刻起,双眼便紧紧盯着皇后,想要从她的表情出端倪。可皇后的神情很平静,只有在到齐王被抓的时候,表情有了变化。
尤其是齐王唤她的那一声,她的眼底流露出心疼、担忧,却并没有失态地质问,而是安抚着齐王不安的情绪。
仿佛是不明白眼前的状况,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随后,皇后又打量起冯大人和医女,在她的视线触及到医女时,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似乎在困惑医女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并没有流露出类似恐慌和心虚的神情。
如果齐王真的不是他和皇后的孩子,而医女是唯一的证人。那么医女的出现,皇后不可能不慌张。
毕竟冯大人是突然揭露齐王的身世,一点风声都没有走漏出去。皇后压根不明白养心殿的情况,她在到医女的反应,即便不是心虚和慌张的,也不该是困惑的神情。
人的第一反应是做不了假。
难道齐王当真是皇后和他的孩子?
冯大人了谎?
“皇后,冯大人来朕面前告发你混淆皇室血脉。”北齐帝眸光犀利地向皇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