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檀与赵颐一同回兰雪苑,走了一段路,便听到赵颐断断续续咳嗽好几次。
她停下脚步,仰头瞧见他唇色苍白,关切道:“二爷,可要请郎中来请个脉?”
“不妨事,平日总要咳上几声。”赵颐笑容浅淡:“煎一副药吃便会好一些。”
沈青檀记起他半年后病重,拧起眉头。
这时,有仆从匆匆走来,请安道:“二爷、二奶奶。”随即,对赵颐道:“二爷,公爷回来了,请您去一趟前院房。”
“我稍后便去。”赵颐打发走仆从,交代沈青檀一些事:“刘妈妈管着院子里的事,待会她将院里当差的人唤来,你认一认人,今后有用得上的地方,尽管调用他们。”
沈青檀在赵颐这儿得到了尊重,心里微微一暖:“二爷,我记下了。您去忙,莫让祖父等久了。”
赵颐微微颔首,带着厮离开。
沈青檀回到屋里,坐在黄花梨六方扶手椅,方才歇下不久,便瞧见一位腰圆膀粗的妇人进来。
妇人生了一张圆脸,笑容满面的模样,起来再和善不过,一双细长的眼睛却透着精明。
“二奶奶,老奴原先是二爷的乳母,得二爷得起,为他打点兰雪苑的大事宜。如今主子您进门,这院里的大事宜交由您管着。”刘妈妈双手捧着一个木匣子递到沈青檀面前,恭敬地道:“这里头是院里仆人的身契,他们全都在外头候着。”
沈青檀是真的惊讶了,没想到赵颐放权给她。她拿捏着院里当值的身契,便是握着他们的命脉,完全听由她的差遣。
“刘妈妈,你是二爷身边的老人,二爷将院子给你管着,可见你是他最信重的人。我如今虽然过门了,对府中事务不甚了解,还得劳烦刘妈妈费心协同我管着院子里大事宜,为我分担一二。”
沈青檀身边没有得用的人,除了流月和听雪之外,侯府带来的人她一个都不信任,比不上赵颐身边的刘妈妈用着顺心。
既然如此,倒不如笼络人心。
沈青檀从袖袋里掏出钥匙片递给刘妈妈:“钥匙片你收着,将身契锁在靠窗的黑漆嵌金银片的箱子里头。”
刘妈妈见沈青檀没有收缴她的管事权,反倒还将体己东西交给她保管,可见是预备重用她。
来见沈青檀之前,她便打听到二房的消息,沈明珠收缴了钱妈妈的管事权,交给她自个带来的陪嫁妈妈管着院子。
两相对比之下,刘妈妈得女主子信任,心下感激:“二奶奶,老奴来之前,二爷便交代过,务必要尽心为您办事。”
沈青檀弯唇笑道:“你办事,我放心的。”
刘妈妈被夸得心花怒放,立马将匣子锁进箱子里头,请沈青檀一块到院子里,一一让当值的仆从报上名号,当的什么差使。
每上来报一个名号,刘妈妈便将对方家底详尽的告诉沈青檀。
沈青檀默默记下,兰雪苑没有一个家生子,家生子的关系错综复杂,容易生出二心,受有心人拿捏。
每个仆从都是从外头买来的,与府里其他人的关系相对简单。
她有些出神的想着,赵颐是一个不喜麻烦的人。
刘妈妈问道:“二奶奶,您还有何吩咐?若是没有差事交给他们办,老奴便让他们都散了?”
“眼下倒有一桩事要办。”沈青檀取出嫁妆单子递给刘妈妈:“你点几个孔武有力的仆从,带去二房将我的嫁妆抬回来。”
——
二房,明德堂。
赵珏与二老爷进了房。
“父亲,祖父回府便传了我和二哥去房。”赵珏缓缓开口:“皇上急召祖父入宫,为前线军粮短缺一事。祖父身为户部尚,这一重任落在他的身上。”
二老爷眼底闪过精光,将功折罪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