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醒来的时候,她的脑海里闪过很多想法,比如自己离开。
可是孩子怎么办?
她缺失了言言的四年,他一直害怕她再次把人抛弃。
她也想过带着他一起离开,可是这四年,是谢枫衣不解带的在他的身边照顾,要让他离开爸爸,他愿意么?
不管什么选择,都是两难。
如今到谢不言的泪水,她心如刀绞。
谢不言走近,眼泪依旧从清澈的眼睛里滑落。
他的手上捏着那张照片,是庄晚的照片。
她瞬间想起谢枫的,孩子一直把她的照片随身携带。
庄晚只觉得自己被戳中了死穴,连忙抬手,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
“没要走。”
谢不言抬头,眼底心又卑微,“真的?”
庄晚心里的那点儿犹豫瞬间烟消云散,缓缓点头。
谢不言垂下睫毛,眼泪却更加往下落。
“怎么又哭了?”
“高兴,妈咪,要,言言。”
到他话都如此艰难,没有一个当妈妈的不难受。
庄晚的心本就不是石头做的,一想到自己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生下他,眼泪就憋不住。
可她作为大人,不能哭,她得安慰孩子。
“妈咪从来没不要你,只是以前发生了一些事情,把言言忘记了,对不起,都是妈咪的错。”
谢不言抓着她的手,眼泪还是在流,语气也满是哽咽。
她居然从一个孩子的眼底出了心疼。
“不是,是言言,没,保护,妈咪。”
庄晚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将孩子抱到床上坐着,然后她紧紧的抱了过去。
孩子怎么会这么懂事,懂事到让她觉得心疼。
盛眠和江柳都她们怜言言,这样的孩子,谁不怜呢,何况她这个亲妈。
她的眼泪无声的往下落,只觉得这几天自己把这四年的眼泪都流干了。
她张了张嘴,此刻恨自己不善言辞,不能把心里给孩子听。
谢不言很早就希望庄晚这么抱自己,不是作为老师的拥抱,而是妈咪的拥抱。
像他在街上到的那些朋友一样,窝在妈咪的怀里,天真无邪。
可妈咪忘记他了,他必须忍着,他必须乖巧听话,这样才能惹得她的偏。
透过病床门上的窗口,谢枫到了屋内的一幕。
他没有进去,而是靠在墙上。
他站了太久,只觉得脚尖都有些僵了。
尽管现在庄晚表现得很心痛,可他还是拿不准,她到底是想留下还是离开。
四年前他一眼就能穿她的感情,现在他却什么都不见。
大概知道她他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所以她不她的时候,他也能轻易察觉。
正因为清楚这一点,心脏上的缺口怎么都填不满。
他到底还要做什么呢?
似乎该做的已经做了,就像是等待枪声的死刑犯,这个过程实在太难熬。
可他也清楚,这些跟庄晚承受过的痛苦比起来,不值一提。
都是他活该。
他明明早就可以和她在一起的,是他亲自把这个机会捻灭,亲手抹杀了她心里的感情。
谢枫又站了一个多时,进去的时候,到谢不言正在给庄晚倒水。
庄晚担心伤到他的手,连忙就要从病床上起来。
谢枫快走一步,将杯子接过,一手拎住谢不言,把他拎到板凳上坐着。
他倒了水,放在庄晚的嘴边。
她哭得太狠,眼睛也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