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忽然便生出些许不详的预感,流烟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将抓来的俘虏挂在高处,是军中常用的用来侮辱挑衅对手的手段。
被悬挂在那里的人,多半早已经被折磨致死。
即便没死,剩那一口气,也坚持不了太久。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黑鹰……
深吸一口气,目光掠过前方驾车的两人,流烟迅速恢复了冷静。
眼见为实。
在彻底清楚之前,她没必要自己吓自己。
很快,马车便晃晃悠悠的接近了那有重兵把手的军营大门。
那吊在高处的人影也越来越清晰。
对方一身黑衣,细便能发现衣衫已经破破烂烂,是被鞭打的痕迹。
上面凝固的血痂纵横交错,几乎不到一块好肉。
“不会真的死了吧……”
流烟声的喃喃一句,话音刚落,便听身后响起询问声。
“怎么回事?你们车上怎么有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那声音似乎很是不满,随着话声,一道锐利的打量视线也跟着落在了流烟身上。
不到一瞬间,她几乎是凭着本能露出了可怜兮兮的神色,眼泪也瞬间就涌了上来。
接着便到那袁老、二从腰间摸出一块碎银,陪着笑脸塞到了那询问的军士手中,声道:“这姑娘是落雁城中的人,和家中闹了点别扭便负气离家出走,想要来军营中寻她的兄长,没想到半路遇上了马匪,被我们二人遇到,救了下来,但送货之事有耽误不得,实在是没有办法,这才把她一同带了过来,等送完货之后,好再护送回城中……军爷也知道,咱们这一带最近马匪横行,确实是不太平……”
“那也不能就这么带进来!既已参了就军,家眷岂是来就来,见就见的!”
一听是来军营中寻找兄长,那军士差点就把已经到手的钱又扔回去。
袁老、二赶忙阻拦:“诶……军爷稍安勿躁,大营内的规矩我们来时的路上都已经同她清楚了,这姑娘并非胡搅蛮缠之人,路上也已经答应了我们,只在车上乖乖等着,待卸了货就和我们一同离开,绝对不乱跑。”
“这……”
那军士闻言果真犹豫了一瞬。
他们两人已在这里送了两三年的货,自然还是有几分信誉的。
正想着,便听流烟也开口保证道:“这位军爷,我……我保证不乱跑,求你……别让他们将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她方才一直垂着头,此时话才终于将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那一张梨花带雨却又蛊惑人心的脸果然瞬间让那军士也是一怔,随即目光闪烁一瞬,又迟疑了片刻,终于将银子收下,抬了抬手:“行了行了,在这位姑娘遭遇不错的份上,就这一次,你们进去之后快点卸货,赶快带人离开。”
“是!是!”
袁老、二连连点头,略有些得意的朝着流烟的方向了一眼。
流烟懒得理会,又半垂下眼眸,用余光朝着高处去。
距离,他们眼下离那挂着人的高台还尚有些距离。
但因为高度的关系,已经比刚才能清的要多的多。
是他没错!
高处满脸血无紧闭着双眼的男人,与记忆中曾经交过一次手的那张冷脸重合,流烟屏息凝神,目光仔细在他胸前与喉间和面部驻足了许久,直到马车再度动起来也未曾移开目光。
好半晌,终于沉沉松了口气。
人还活着。
她能到对方一点微弱的呼吸。
但也仅仅是还有口气了。
几乎可以是命悬一线。
也不知道他被吊在这里多久了……
但再这么下去,总有撑不住的一天。
“吁——!”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