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西还想骂,却被褚梁拉住。褚梁朝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其稍安勿躁,姑娘会处理。
周西忍着气,了眼盛兮,见其神色并未有任何变化,这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只是他的不出声反倒令那陈大夫胆子更大了些,好似到了希望,便再次冲盛兮诉冤道:“东家,真的不是我!我不知道自己身上会有那药!当时,当时好几个人碰过我,不定是他们中的哪个往我身上塞的呢!东家,您要相信我啊!”
听着他这般的盛兮忽地一声轻笑,对他道:“要我相信你?好啊,那你先告诉我,这段时日你进出赌坊所用的几百两花费是从哪儿来的?”
陈大夫闻言瞳孔一颤,急忙低头,就是周西与褚梁都有些意外,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事儿。
褚梁更是道:“几百两?姓陈的你有几百两?当初你老娘病重花光了家里积蓄,你们穷得连锅都揭不开锅,若非姑娘招你进来,指不定你全家都饿要死!你会有几百两?哎,不对,赌坊?你,你竟然进赌坊?你不会是赌棍吧!”褚梁猛地抬头向盛兮,“姑娘,这?”
盛兮轻轻点头:“嗯,他进入盈安堂之前的确参与过赌博。是我的疏忽,当时急于招人,审查得不够仔细。”
有关陈大夫赌博之事,是阿寿带人查出来的,盛兮也是刚知道不久。
不过,陈大夫也从未同盛兮主动提过就是了,甚至有一次她听到陈大夫同褚梁交谈赌博之事时态度还极为义愤填膺。
若非这次有人暗中找他,她也不会多想。
相比较盛兮的冷静,褚梁就没法忍了,当即怒骂道:“姓陈的!你个狗东西!你这他妈地叫忘恩负义!我他妈……”
“哎,冷静!”之前被褚梁拉住的周西,此刻又拉住了他,“先听姑娘的,等姑娘问完,再揍人也不迟!”
褚梁瞪着陈大夫用力咬了咬牙,那表情恨不得从其身上生生咬下一块肉似的!
陈大夫往后缩了缩,当然,此刻他也只能缩脖子。
“怎么,解释不清?”见他不再话,盛兮主动开口,“那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陈丕子,这个人你该认识吧?”
听到“陈丕子”三字,陈大夫身子竟是下意识一抖,抬头向盛兮的目光竟也在抖。
盛兮无声冷笑,道:“怎么,怕我把你交给他?那你猜对了,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东家!”陈大夫忽地一声尖叫,前一刻的胡搅蛮缠此刻全部化为凄厉痛哭,若非他们现在在库房,还关着门,只怕他这嚎哭声要惊扰到病房里的病人。
“东家!求你!求你别把我交给那陈丕子啊!东家!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啊!”
“陈丕子”三字就像是顶在胸口的尖刀,只要盛兮轻轻一推,陈大夫便能想象出自己下场。
他不知道盛兮是如何知道陈丕子的,但显然她好像什么事都知道了!对方想将他送给陈丕子,他倒宁可希望她把自己送进衙门!
当初他与陈丕子搭上话皆是因为这个相同姓氏,陈丕子更是对他,他们有着同一个祖宗,是兄弟!既是兄弟,那便有好事想着兄弟,而后,他便被陈丕子引诱沾了赌,从此陷了进去,想出都出不来!
他曾亲眼见过这陈丕子的狠辣,当着他的面砍断了一个欠了钱还不上人的双手,鲜血溅在他脸上,黏腻腻的,还带着温度。他也曾隔着一堵墙听到里面人的凄厉惨叫,那声音简直能撕裂人的灵魂,直至现在他想起来都浑身颤抖。
而那些人,皆是因为还不上钱。
而他现在,也已经欠了赌坊二百两白银!
他也是没办法了,为了保命只能铤而走险,却没想到,刚动手就被人抓了个正着!
“东家,求求你!求求你再给我次机会吧!我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陈大夫浑身肉眼可见地颤抖